“瘟疫一旦流行,便会危机全城百姓,我想用我们剩余的钱财,购置药材,在城中置一口大药锅,分发与无钱治病的穷人。如此,患病者可得治疗,未病者可得预防。”斌燕征询道。
芈桓喜道:“如此甚好,我即刻去准备。”
那掌柜忙抢上前说道:“二位义士宅心仁厚,自是菩萨心肠,老朽惭愧之至。老朽经商数十载,颇有些积蓄,这件事就让我来承担吧,一则造福全城百姓,二则感谢二位恩公救我小儿一命。”
芈桓和斌燕见推脱不过,也只好同意了。
掌柜向二人施礼道:“老朽姓穆,不知二位恩公尊姓大名。”
芈桓看了看穆掌柜,干脆的说道:“在下芈桓,这位是某的内子斌燕。”
穆掌柜一听对方是芈桓,自是如雷贯耳,忙止住道:“恩公轻声,此乃东吴地界,莫要声张。”
芈桓知道对方却为自己好,但自己并不害怕,只怕连累了这无辜的穆掌柜,于是禁声不再提及。
穆掌柜力邀芈桓、斌燕二人留下来共进晚膳,芈桓推辞不过,只好应承了下来。
用膳已罢,店中却来了一位中年妇女,穆掌柜见了忙招呼道:“刘裁缝,你总算来了,快些过来。”
“穆掌柜,这是?”芈桓迷惑不解的问道。
“恩公今日对我店中几匹布料有兴趣,我想二位应该是欲添置新衣袍,便寻思着给二位恩公定做几件。这位便是武陵城有名的刘裁缝,手艺可是此地一绝啊。”穆掌柜满脸笑意的说道。
那刘裁缝倒是乖巧,不由分说,即扭动着她那肥胖的身躯,拿起尺子为芈桓、斌燕二人量起尺寸来。只见她体型虽然肥胖,动作却异常灵活娴熟,一边量还一边不停的念叨着:“穆掌柜,你找我刘婆子,可是慧眼识才啊,做出的衣饰包你满意……哟,你看这小娘子,不仅人长得美,这身段儿,啧啧,端的却是极好,此美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一席话说得众人不禁哑然失笑。
……
竖日,穆掌柜便在城中架起一口大药锅,为全城百姓分发药剂。
穆掌柜对着众人慷慨道:“穆某人应两位义士之邀,架起这口大药锅,为诸位父老,除病消疫,大家无须顾虑,但取无妨。”
穆掌柜自己做了好事,却将美名退给了芈桓和斌燕,但又不敢提及二人名讳,只得闪烁其词,实在是用心良苦。
城中百姓多有染病者,听说了这一好消息,纷纷蜂拥而至。
那一口大药锅,架了多日,城中百姓多有获益治愈疾病者,众皆感恩戴德,心中记住了芈桓与斌燕的好。
武陵郡守府。
新任太守徐盛正在与帐下诸将商议军机要事,自夷陵之战以来,武陵郡境内并不安宁,楚山盗匪时常下山袭击官军及富商,这些盗匪大多为西蜀残部,军方曾多次围剿,怎奈这些盗匪以山势为掩护,于各个山头间游击,官军想要上山决战,往往又寻他不着,待到你疲惫退兵,他又尾随追击。搞得每次行动都铩羽而归。
近日来匪患日益严重,尤以许晟、沙摩柯所部为最。吴侯孙权新任徐盛为武陵太守,意在剿寇灭贼,保境安民。
徐盛一上任就组织了一次军事行动,然而,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贼兵望风披靡,逃之夭夭。在某次遭遇中,有一支贼军竟然与他正面接战,这支军队人数不多,不过百余人,然而个个手握长柄大刀,训练有素,均能以一敌十,战斗力异常生猛。多日以来这支大刀队已成东吴士卒的噩梦,无不令其闻风丧胆,谈虎色变。
这支军队并不像是蜀军的残部,夷陵之战徐盛是冲杀在军队最前锋的,他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队伍。徐盛想起了那个他不愿提及的名字——校刀手。
对于徐盛来说,校刀手仅存在于传说之中,自己一直无缘得见。不会,绝不会,那支军队早就随着关羽的覆亡而消失了。
但是他又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他生命中的宿敌——校刀手头领芈桓,会不会是他?他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训练出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校刀手吗?不可能,绝不可能。
自上次蜀营中陆大都督反间计,他们自己内部发生了一次激烈的火拼,芈桓不敌,受创跌落悬崖。当时的吴营上下无不欢欣鼓舞,以为从此除却了这个大患。然而徐盛却高兴不起来,芈桓,他宿命中的敌手,如果就这样便死了。他徐盛从此就失去了对手,这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孤寂和悲凉?
然而,芈桓竟奇迹般的复生了,一个月前竟然鬼使神差般的出现在了庐江一带。对于这种传闻徐盛不置可否,但他却真切的希望那是真的,自己与芈桓的生死对决还没有结束,他怎么能就这样死掉,要死也是死在自己的长枪之下,徐盛的胸中燃起熊熊战斗的烈焰。
不管是与不是,这支匪军已成武陵郡心腹大患,必然要将其剪除,徐盛紧握了一下拳头。
突一军中斥候报入,在徐盛近前耳语了一阵。
徐盛腾地变了脸色,一把抓住那斥候的衣领,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斥候回答道。
徐盛阴沉的脸上立即浮现了满满的斗志,真是来的太好了。
芈桓,果然是你,上一次没有分出胜负,今次便要叫你有来无回,变成这武陵城中的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