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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燕“瘟疫”二字刚说出口,即刻引起人群一阵骚动,众人皆掩住口鼻迅速的离开了那老人,生怕那恐怖病邪感染了自身。
斌燕也不理会他们,从囊中取出一小粒药丸,放入老人口中。那老人含了片刻,悠悠醒转过来。
小男孩既惊又喜,忙扶起爷爷,祖孙二人对着斌燕千恩万谢。
斌燕对着小男孩说道:“此药丸只能一时止住爷爷的病症,若需根治尚需一方剂。此为湿热证型,治宜清热化湿,辟秽泄浊,当以燃照汤为主方,配以盐水稀粥为辅,卧床将息四五日,其病自愈。”
斌燕回头对掌柜道:“掌柜可否借纸笔一用?”
掌柜忙命伙计进店速速取来,斌燕便在纸上写了方剂,着小男孩去药房抓药。
小男孩接过处方,呆立原地不动,竟不知如何是好。从衣装形容明显可以看出,他与那老人并无药钱。穷苦人家,能吃上一口饱饭便已是奢求,一般患病之时,并无余财看病抓药,寻常小病,休息一两日,便可挺了过去,若碰上大病大灾,却只好看老天造化,多有一病不起,迈不过这道坎的。
小男孩深知爷爷患的不是一般的小可之疾,故而心中矛盾重重。
斌燕立时看透了小男孩的心思,回头对芈桓说道:“夫君,我们还有些余钱吧。”
芈桓拿出那两贯铜钱说道:“都在这里了。”
斌燕拿出其中一贯塞进小男孩的手里说道:“快去给爷爷抓药治病吧。”
小男孩看了看那沉甸甸的一贯铜钱,又看看斌燕,再回头看着爷爷,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
那老人也大感意外,慌忙说道:“抓药治病,却用不着这许多。”继而又对小男孩道,“快,将铜钱还与这位女菩萨。”
小男孩醒悟过来,忙将那铜钱往斌燕手上回塞。
多么淳朴忠厚的老人家啊,芈桓心中心中升起一股心酸的感慨,忙上前止住小男孩的动作,对老人说道:“老人家,治病要紧,这些钱币是我家夫人给你祖孙二人的,等调理好了身体,将余下的钱财买些生活必需品,好好度日吧。”
那老人知道他们的一片真心,不由得鼻子一酸,老泪纵横的携孙子跪下来千恩万谢。
芈桓与斌燕慌忙上前扶起,目送着祖孙二人离去。周围人群瞬时爆发出一阵阵赞叹之声。
那布庄掌柜忙上前央求斌燕道:“夫人既有妙手回春之能,恳请为我家小儿医治顽症,老朽感激不尽。”
斌燕爽快的道:“请掌柜前方引路。”
掌柜的忙脸上堆起笑意,躬身伸出一只手恭敬地道:“两位这边请。”
斌燕为布庄公子一番望、问、切之后,果然和刚才那老人病症一般无二,于是对其采用了同样的医治方法。
那公子小哥,服了药剂之后,不多时已然有所好转,正安详的沉睡了。
“掌柜可知这武陵城的水源取自哪里?”斌燕向掌柜询问道。
古时瘟疫流行,多为水源污染所致,斌燕想要查明病因,从源头止住瘟疫流行,避免更多的人受害,她的思路是正确的。
“城中水源乃是取自城外沅江之水。”掌柜答道。
斌燕皱着眉头仔细思索起来,但却一时没有头绪。
芈桓突然一拍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问掌柜道:“近几日,沅江水域可曾发过洪灾?”
掌柜想了想道:“前几日就曾发过大水,如今正值年初汛期,每年此时,长江洪峰倒灌洞庭湖,复入沅江,向来如此。”
“原来如此……”芈桓神情暗淡的喃喃自语道。
“夫君有什么发现吗?”斌燕问道。
“去岁吴蜀夷陵大战,双方将士死伤甚众,大量尸首尽屯于大江两岸,未及处理……”芈桓悲伤的答道。
战场上的尸体未及处理,腐烂变质之后,滋生大量细菌,长江汛期一至,便将他们悉数冲入水中,污染了水源,导致瘟疫流行。芈桓从来都没有想过,瘟疫的流行竟然也与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斌燕好似看出了芈桓的心思,抓住他的手,二人心灵交通,做着无声的安慰。
“夫君,我有个想法,不知可行否?”斌燕看着芈桓问道。
“什么想法?”芈桓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