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宫耸耸肩膀：“军部的老爷们可不傻！假如我们对英美军用了化学武器。英美军——呵呵，他们一战时就是使用化学武器的老手了！他们会用双倍的化学武器报复我们！义兄，中国就不一样了。即便想报复，重庆也造不出那些鼠疫炸弹和芥子气来。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谁让你的祖国是个弱国呢？”

柳云龙叹了口气：“女马的，影佐机关长也够狠的。如果存放的真是化学武器，有人想要在这个仓库摧毁他们——整个闸北区的老百姓恐怕都要遭殃。”

北川宫道：“这很正常。这在陆军的术语里叫‘肉盾’战术。我们占领武汉后，就在武汉机场周围造了许多民宅，强行让许多中国平民住到机场周围。自那以后，美国的飞虎队便很少再轰炸武汉机场。”

北川宫抽完烟，惬意的躺在卡车副驾驶座上，哼起了日本的民歌《野玫瑰》：“男孩看见野玫瑰，荒地上的野玫瑰。清早盛开真鲜美，急忙跑去近前看。愈看愈觉欢喜。玫、玫瑰、红玫瑰。。。。”

斜靠在卡车上的柳云龙却是心事万千。

日本人绑架了闸北区几十万老百姓做肉盾，在上海的仓库中摧毁这批氯氰酸气炮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那就只有搞到日本人的运输路线图，希望铁路沿线的游击队能够截停火车，销毁这些伤阴德的武器。

如果不出意外，日本人会分五路，将炮弹分别运送到五个战区去。

这就要求，五条铁路上的游击队都能够得手，难度太大。

柳云龙转念一想：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搞到日本人的运输路线图这一件事。

柳云龙敲了敲车窗玻璃。北川宫打开车门。

柳云龙问：“机关长说会派宪兵押送。你现在管着淞沪宪兵司令部的两个大队。他不会派咱们出差亲自押送吧？”

北川宫吹了声口哨：“不会。影佐还不敢让帝国的亲王去押送这么危险的东西。至于你嘛。呵，帝国亲王不让你去冒险，影佐也不会逼你去冒险。”

柳云龙笑了笑：“我倒是喜欢冒险，刺激。”

北川宫叹了口气：“我的义兄。快别说刺激这个词了。陆大毕业酒会。我喝多了，问你：哪个军种最刺激？你特么回答我说：间谍。结果我听了你的话，真的当了梅机关的特工！现在都快后悔死我了！我还不如到战区去，带野战部队跟中国军队正面作战呢！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太蝇营狗苟。”

柳云龙笑道：“你的父亲老北川宫亲王在军中有那么多关系。连松井石根大将都曾是他手下的联队长。你父亲开开口，立刻就能把你调到战区去。”

北川宫摇头：“你以为我没试过这么做？他认为上海是大后方，很安全。他不同意我离开梅机关。”

宪兵们清完了场。在仓库附近两百米拉起了警戒线。区区两百米，可阻挡不了毒气的扩散。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闲杂人等靠近仓库。

柳云龙和北川宫进了仓库。一番检查，回到梅机关复命。

在回梅机关的车上，柳云龙问北川宫：“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不成个家呢？”

北川宫闻言，盯着车顶回答：“我有意中人。可惜，她是平民的女儿。帝国的亲王是不能娶平民的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