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恶一愣,大骂道:“什么敢死队?那武小子该不是让那些征发过来的民壮当炮灰吧?亏我还觉得他是个人物,白闺女,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风波恶自己便是个乡绅,最知道乡绅大户是什么闹性,他可不相信武植真的能指挥动那些自己儿子正在训练的家丁。这些家仆平日对付个村汉地痞还算有点用处,但让他们对敌?不过……等等,督战?风波恶忽然想起这小子杀那沧州翻子拳秦老师时的狠厉,不由摇摇头道:“闺女,我虽是江湖中人,却终归是手善,下不去手。”
白玉莲笑笑道:“不劳您老亲自动手,任荣罗应自可代劳。夫君说了,这个时代总要有人做恶人,不然等到北边那些鞑子打来的时候,汉人就全成两脚羊了。”
风波恶并不知道什么是两脚羊,但黄巢以人肉为军粮的故事还是听过的,向西行不到百里,曹州与新乡之间,便是那黄王的故乡,出生和死亡之地。正思索间,白玉莲却等不及他思前想后,早对匠作都的十将下令道:“紧随风会大人所部之后,但有回头者,斩!”
风会和西门庆带着一百二十余家丁组成的队伍招摇过市,引得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此时城中火起,本来喊家丁们回家的下人们被风会不由分说砍死两个,便再也没有人敢动摇军心,只能对着队伍里的人挤眉弄眼。
这些家丁们此时才发现是要赶鸭子上架,但此时后面已经有将近四十人在后面缀着,刀枪泛着寒光,一边前进一边喊:“万胜!万胜!万胜!”
不过,从那些人目中的凶光来看,只要自己敢往回跑,这些混蛋的大刀便会砍向自己。早有人七嘴八舌叫起来:“你们怎么不去杀那些盗贼?只让我们送死?”
更有人想上前扯西门庆胳膊:“大官人,咱们可都是主人看在您面子上送过来的,您老人家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去死啊!”
西门庆袖子一扫道:“诸位,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此时齐心协力,自然能打败这些匪寇,若是诸位不能齐心……那些匪徒杀人的手段,可比不上后面那些军爷。”
其实比较精锐的厢军步军多配备硬弩,只是匠作都不比步军,都是一些军匠,虽然会制作简单的弩,但都给了云天彪,这些人手中配的也是景阳镇军械库里不知放了多少年的战刀,对于这些做惯精细活的匠人来说用着也却是不顺手,不过,如果用来杀这些训练不过半日的菜鸟绝对是绰绰有余。
此时张牙舞爪的敌军已经出现在视野当中,二百多步外的树林里人影闪烁,惊鸟呼呼啦啦飞起,树梢颤动,不知后面还有多少兵马,只把家丁们吓得几欲瘫软。
有十来个人精神崩溃,不顾一切的向后跑,带动身边的人也逃跑,只是瞬间便被匠作都与石佛镇保甲队将这三十多人纷纷戳死。
站在豁口两侧城墙上的二十多个乡兵弓手在此期间只完成两轮射击,因为紧张的缘故,其中大多都没有射中,只有六七人中箭捂住伤口颓然坐下,也许再也无法起来。
“诸君!男儿建功立业正当此时!给我上!”风会大喊,拍马也随着步军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