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一脸懵逼的士匄直接傻掉。
他们之前还跟宋军在疆场上血战,敌对关系并没有解除,轮到楚军和宋军互咬,不去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要援救宋军?
只是吧,很快士匄就回过神来,心想:“楚国不会被一战击垮。宋国的存在对晋国很重要,的确是不应该让宋军全部葬送在‘圉’这个地方。”
公子午脸色一变,再充满意外地问道:“宋与晋悖盟,阴子为何仍对宋有仁慈之心?”
吕武笑着说道:“乃因宋国地处要冲,可阻楚军北上。”
楚国为什么一直跟宋国过不去?肯定不是楚国吃饱了撑着。
实际上宋国并不与楚国直接接壤,他们之间还隔着陈国和钟离国。
说白了就是宋国挡了楚国的路,并且宋国能够对楚国东北方向造成足够的威胁。
公子午安静了下来。
士匄站起来,说道:“元戎,我亲率大军援救宋军?”
“去罢。”吕武同意了士匄的请缨,再一脸笑眯眯地看向公子午。
其实,士匄也就是想配合着演戏而已,没想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还能怎么着?
对士匄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说,一口吐沫必须一个钉,哪怕是挖坑,但凡是亲自动手挖,坑再深也得跳下去。
吕武在士匄即将撩开帐帘走出去之际,说道:“点阴氏二‘师’,我再予你五千单骑走马。”
本来一副死人脸的士匄立刻眉开眼笑,爽利地撩开帐帘快步离开。
话说,吕武没给带兵信物,军队绝不是某某谁去到哪里喊嗓子“你家主人让我来*&^&*^&%^$#$%#^&%”真就能带兵走人的。
所以,士匄的高兴不是能带阴氏的军队去作战,纯粹就是懂了吕武的暗示,带些军队去意思意思做个样子,不是真要跟楚军来场血战。
公子午眨了眨眼睛,要说点什么话,听到吕武喊了句“来人”给堵在嗓子眼里。
“持我调兵令牌予中军佐。”吕武还是觉得士匄浮躁了一些,演戏都演不好。
宋彬给听得一个愣神,有点没明白自家主人在玩哪一出。
不同的家族不是不能互相借兵,数百几千的数量没问题,再是过命交情也不可能一借就是过万啊!
另外一点,士匄是范氏之主,一个大家族就要有属于大家族之主的尊严,除非真的没有办法,哪有去找其他家族借兵的道理?传出去的话,其他人还以为范氏落魄到某种程度了。
这不,公子午之前还觉得晋国的元戎和中军佐连戏都唱不好,等着宋彬拿阴氏信物去调兵,转为想道:“范氏打了内战,又来参加国战,他们的折损很惨重吗?”
帐内只剩下吕武和公子午。
两人分别就坐,像是在进行意志上的较量,无声对视了良久。
帐篷之外,鼓号声大作,地面的震动从轻微变得剧烈。
吕武原本以为是大军行动带来的震动,几个呼吸之后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大军制造出来的动静没可能连案几上的东西也跟着震,哪怕是震也不会震到东倒西歪。
“地龙……翻身?”公子午看上去没多么紧张。
吕武说的则是:“地震啦?”
公子午一脸的思考,呢喃道:“必有一国之君薨逝,为何人也?”
那句呢喃被吕武听到了。
发生地震跟有一国之君会薨逝有什么直接关联?
另外,儒家搞出天人感应之后,还有“大鱼死王侯薨”的说法,真要这么说的话,有多少王侯够死的???
能让案几上的东西被震得东倒西歪,怎么都要六级以上的地震。
吕武其实也没有感到紧张。
现在没有高楼大厦,只要不是安家在山上或山脚下,发生地震的损害很有限。
更为现实的一点,地震又不是在晋国境内发生,该操心的人决不是吕武嘛。
吕武不打算再玩谁都不说话的游戏,说道:“令尹方才说甚?”
要弭兵是吧?赶紧讲个章程。
公子午刚要讲话,才离开不久的士匄去而复返了。
“宋君中流矢而亡!”士匄一边说,一边盯着公子午,偏偏隐藏不了幸灾乐祸。
公子午霍地站起来。
吕武:“???”
卧槽!!!
地震还真的会发生一国之君死掉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