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十六世纪的扶桑,如果有个**子溜到小渔村杀人越货然后潜逃,恐怕把明智小五郎,金田一耕助,古畑任三郎,加上江户川柯南全部召唤过来,也是没办法找出真凶的吧。
平手季胤到了江户之后写回来的报告中说:“遇害百姓数以千计,三分之二的街町损毁,恐怕一二十年内,都难以恢复如初。”
为此汎秀特意吩咐虎哉宗乙等人,联合近畿与关东的僧侣举办安魂祈福之事。
悲剧当然令人痛惜。然而,以本时代价值观来看,没有任何人需要为此担负责任。顶多就是那几个头脑发热劫掠了寺院的狂徒会得到惩戒而已。
毕竟关东又不是京都,除了御所、八幡宫之类几个特殊据点要注意一下,其他地方没必要也不可能禁止“乱捕”。既然没有禁止,那士兵的行为就不该受到追究。
北条家并没有指责平手,他们以前做过很多一样的事情,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并未对各方的调略工作有什么负面影响,反而某种程度上起了促进作用。
平手季胤到了江户之后立即催促各路诸侯结束劫掠继续向西进兵。不过只有上杉景胜和佐佐秀成能马上响应号召,其他各家队伍都需要一番整顿才行。
可见这两人没有同其他将领一样肆意妄为,而是对士兵行为做出了一定约束,才能保证建制的完整性。
这个情况显然也通过密信方式传递给了平手汎秀。
几日后,佐竹、宇都宫、结城、十河、西园寺等各家的士兵才重新集结,投入作战,但军心士气显然不在状态了。发了横财的人急着想带钱回家盖房子买地娶媳妇儿,或者找个销金窟享受,已经心生厌倦。
恰好就在这时他们遭遇了北条氏繁、大道寺政繁等人的逆袭,由于疏于防备损失惨重,幸好上杉景胜警惕心高,同佐佐秀成及时回援才没造成溃败。
这导致岩付城、玉绳城的攻略进度滞后了一个月以上。当然,对全局而言倒是谈不上有什么大影响。
渐渐几条战线基本达成会师,北条家的守军已经被压缩到了几个孤立据点,而无法形成线性联系了。
军势稍微重新分配了一下。
九月末,宇喜多家“弓名人”花房正幸率领弓箭部队,在河越城攻防战中运气极佳地射中了上城墙鼓舞士气的北条纲成。这位战功赫赫的“地黄八幡”已是过了花甲的年纪,却遇到家族蒙难,长子暴毙的境遇,而且又连日操劳精疲力竭,受伤后情况迅速恶化,数日不治身亡。
剩余城兵随即失去战意,以保命为条件投降。
消息传出,远近武士尽皆哀悼。
与北条纲成并肩作战过,也曾在沙场交过手的武田胜赖尤其难过,主动提出从并不宽裕的腰包里掏出一千贯钱来办后事。
不过平手汎秀并没有把这个炫富且收买人心的机会交给别人,大手一挥包揽下所有费用,还亲自前往拜祭,听关东当地人讲了讲“地黄八幡”的忠勇事迹。
得知此噩耗后,已被小早川隆景和德川家康劝说了多时的韮山城主北条氏规终于低头,放弃抵抗,降伏称臣。
他已被数万大军围攻了五个月,依然还保有三千四百人的有生力量,并且稳固地掌握着城池。这样的战斗力相当值得尊重。
再考虑到这家伙态度属于“鸽派”,一向主张臣服,反对抵抗,是识时务,知大体的大好青年。于是平手汎秀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令兄相模(北条氏政)既然如此冥顽不灵,夜郎自大,将来后北条家的血脉,就由你传承下去吧!我一向对令尊大圣寺殿(北条氏康)心怀敬意,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怎么说也要安排几万石领地的。”
北条氏规是一副又累又饿又渴的样子,潦倒邋遢至极,显然坚守数月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听闻此等优待,并无喜悦,反而流涕跪求道:“岂敢受此厚赐?罪臣愿到小田原城去劝降,请内府大人宽宏大量饶恕一门的性命。”
平手汎秀立刻命人将他扶起,但神色严厉,话锋逼人,毫无任何可回转之处:“到现在这个地步,主要责任人就算保住性命,也是一定要流放到苦寒之地,终身不得赦免返乡的。家名和血脉肯定只能由你传承。”
闻言北条氏规泪如雨下,却又战战兢兢不敢发声,嗫嚅片刻,胆怯问到:“舍弟新太郎氏邦听说已经投降,三郎氏秀……现在是叫景虎,则被天兵擒获。请问内府大人,他们两个不懂事的晚辈,可否……”
平手汎秀见对方这幅姿态,给予了成全,命令将北条氏邦、上杉景虎送往纪伊幽禁,好吃好喝供着。
这时候,眼看小田原城已经成为孤岛,帐前忽然来了个远方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