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交?”吕布想了想,他可不记得自己在长安还有什么故交,皱眉道:“吾不记得在长安有何故交?”
说仇人还差不多,毕竟当初董卓是吕布杀的,西凉众将对吕布可没什么好感。
“此人说,当年董卓欲谋害主公,是他告的密!”高升躬身道。
“告密?”吕布想了想,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具体情形,细节方面,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片刻后挥手道:“带他进来,让我看看这位故友!”
也是今天吕布心情好,弘农在握,卫觊来投,一切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虽然叶昭连收京兆八郡,但他吕布也没陪啊。
很快,贾诩在高升的带领下来到吕布中军大帐之中,看到吕布,不等吕布说话,微笑着上前道:“温侯可还记得昔日故人否?”
“你是……”吕布仔细看着贾诩,胖胖的脸上憨态可掬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
“昔日中郎将帐下主簿贾诩!”贾诩微笑道。
“有些印象。”吕布摇了摇头道:“却是哪位中郎将?”
当年从洛阳到长安,那中郎将可海了去了,朱儁、皇甫嵩、牛辅都当过中郎将,只是这些人貌似跟自己都不怎么对付。
“温侯可知,在下何以被张修绑缚而来?”贾诩没有回答,而是微笑道。
“我怎知道?”吕布皱眉看着贾诩,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当年叶昭跟他说话,也是这么弯弯绕绕的。
贾诩察言观色,看到吕布不悦,连忙将表情一肃道:“实不相瞒,在下这次前来,便是为了见温侯一面,才被那张绣绑缚,温侯如今尽得弘农之地,却不知大祸将至,在下实在担忧不已!”
“放肆!”高升、曹性、侯成、魏续等人闻言,面色一冷,看着贾诩厉声道:“哪来的酸儒,胆敢危言耸听?”
贾诩却没惧怕,微笑道:“温侯近日可有感觉治地虽大,但治理起来却有力不从心之感?”
“确有此事,但为何会大祸将至?”吕布皱眉道,自入弘农以来,他便感觉有些忙不过来,南阳要管,弘农也要管,有种鞭长莫及的感觉。
“南阳至弘农,近四百里,若从陕县算起,足有六百里之多。”贾诩看到帐中有一幅大地图,走到地图前,比划了一下道:“此战温侯虽然得利不少,但温侯且看,从弘农至南阳,有太华山、枯枞山、金门、熊耳山还有洢水之隔,通讯、交通接不便利,看似两地相连,但情报传递却颇为滞涩,而且,温侯可有想过,若此时叶昭趁温侯在弘农之际,遣一旅偏师自汉中出筑阳,抄掠后方,温侯可救得及?”
吕布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贾诩微笑道:“需知弘农不过刚得,人心未附,而南阳温侯已经经营数载光阴,乃温侯根基之所在,如今弃根基之地而占据弘农,乃舍本逐末也,一旦南阳有失,那叶昭再挥兵东进,我知温侯骁勇无敌,勇冠天下,然毕竟寡不敌众,如今那叶昭不但有蜀军为其爪牙,更收拢李傕、郭汜二人之兵,至少也有十五万兵力,加之叶昭本是知兵之人,温侯可有信心兵力不足,民心未附之下,战胜叶昭,保得弘农?”
“这……”吕布闻言,不禁语塞,自家人知自家事,论军略,他自问不输任何人,但别说敌众我寡,就算双方兵力相等,他也不一定能赢了叶昭,若论勇武,叶昭身手不弱,还有典韦也是当世顶尖猛将,吕布纵使能够不败,但要胜也不容易,综合算下来,他根本没有胜算。
“就算温侯能胜,那南阳乃龙兴之地,温侯舍南阳而守弘农,也未免不智,若教叶昭得了南阳,温侯且看地图,弘农以西、东、北三面皆被叶昭环绕,所谓久守必失,在下实难看出温侯有何胜算!”贾诩说完,负手而立,不再多言。
吕布在地图面前看了许久,长叹一声,对着贾诩一礼道:“若非先生,布危矣,只是若就此将弘农拱手相让,布亦不甘心,先生可否教我?”
“这……”贾诩压根儿没有往后想,但此时吕布相询,为自己小命着想,脑子动的飞快,片刻后点头笑道:“温侯只需将弘农之民尽数迁往南阳,那叶昭便是得了弘农,也不过一片荒土!”
“好计策!”吕布抚掌笑道。
贾诩心中鄙视,这计策李儒、叶昭都用过的。
吕布一揽贾诩肩膀,对着众人道:“不想今日竟有大才来投,今后……还问请教贾先生字号?”
“不敢,在下贾诩,字文和。”贾诩有种不妙的预感,硬着头皮说道。
“今后,文和便是我军军师,不得对文和先生无礼!”吕布朗声笑道:“看先生面上,便饶那张绣一命,高升,你去通知卫觊,让他配合迁徙弘农百姓。”
“喏!”
贾诩张了几次嘴,但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最终只能无奈一叹,不再多言,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