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披着破布的秦钟翻窗而入,摸了摸侍郎大人的脉搏,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了侍郎大人的嘴巴。
装昏的绿柳睁开眼睛,十分嫌弃的踹开侍郎大人,好奇问道:“秦秀才,这是什么?”
“没啥,就是能保证侍郎大人一觉睡到天亮的蒙汗药。”
就在这时,先前那满脸是血的少女跳了出来,欣喜的拍了拍秦钟的肩膀问道:“秦钟,我刚才演的好吗?”
秦钟回头看了眼含山公主,虽说这身装扮是出自他之手,可看着满脸是血还笑容满面的少女,他自己心里都有些发毛,也难怪侍郎大人会被直接吓晕过去。
说话间,御珑淇与邸朗也走了进来,见着秦钟,御珑淇不满说道:“我这根本没干什么呀,除了鬼哭狼嚎了一阵儿,完全没派上用场。”
“大小姐这话就不对了。”
秦钟笑着说道:“您刚才那几嗓子,可谓是点睛之笔。”
最后赶来的王汲提着个桶走进来,一边走一遍啧啧称奇:“这古怪粉末点燃便能形成绿色的鬼火,稀奇,真是稀奇。”
邸朗看着兴奋不已的含山公主,帮她把脸上的红色墨汁细心擦去,笑着说道:“皇兄刚才的头皮都差点儿被你给扯断了。”
含山笑嘻嘻的冲邸朗撒娇道:“人家刚才入戏深嘛,皇兄,这吓人可真好玩。”
绿柳原本还沉浸在逃过一劫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却忽然听见白衣少女冲身旁少年喊了声皇兄,心中疑惑,便戳了戳正在摆弄侍郎大人的秦钟,小声问道:“秦钟,你这几位朋友到底是谁?”
这么些个人里,王汲常来阁子里找秦钟玩,她是认得的,另外三人,可是从未见过。
“哦,忘了给绿柳姐姐介绍。”秦钟一一说道,“这位刚才负责鬼叫的,是御大小姐,这位扮鬼的,是含山公主,而这位负责被公主拖着走的,是太子爷。”
秦钟介绍完,笑眯眯的看向绿柳说道:“姐姐,今日之事能成,可全赖这几位相助.....”
绿柳儿坐在床上,目光呆滞。
随即眼珠一翻,竟也是昏了过去。
提着木桶的王汲见状,回想起先前自己知道太子与公主二人身份时候的模样,感同身受道:“正常,很正常。”
邸朗看向秦钟,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买通了船家,等会他就会把船开回岸上,等明儿天亮,侍郎大人自然就会清醒过来,到时他应该能自己回家。”
秦钟抱起绿柳儿,笑道:“我得把绿柳姐姐送回阁子里,今日真是多谢几位仗义出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好玩呀,秦钟....以后有这种好玩的事情记得多喊我。”
含山公主兴奋说道:“我长这么大,头一回知道还能有这么刺激的事情,你说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一旁的王汲十分赞同,说道:“秦兄的奇思妙想,实在是让人折服。”
秦钟笑了笑,喊来船家,按照说好的价格付了银子之后,一行人便乘着小船往岸上驶去,邸朗回想起先前秦钟上船时的精妙身法,好奇问道:“秦钟,你这身功夫,想必肯定是哪位高人传授的吧?”
“哪里,哪里....自保的粗浅功夫罢了。”
秦钟笑道:“太子爷您挥手之间便能狂风大作,内功早已登峰造极,我这等身手,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说话。”
邸朗微微一笑,见秦钟不愿多说,便也不问了。
上岸后,天便已经蒙蒙亮,邸朗领着含山公主在赶来的侍卫护送下回宫,王汲也告辞离开,相约下次再聚。
秦钟把还在昏迷中的绿柳抱上马车,却看见御珑淇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便好心提醒:“这天都快亮了,大小姐还不回府?”
御珑淇看了眼秦钟,没好气的说道:“本大小姐去哪儿还需要跟你汇报?”
秦钟刚想回敬几句,却看见几个粗衣短衫的糙汉子正朝自己这边靠拢,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压了回去,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敢吗你。”
御珑淇瞪了秦钟一眼,神情却忽然失落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说道:“父亲以为我今日住宫里,便把那女人接到府中去了。”
大管事在陇国公府里?
秦钟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御珑淇不愿回家是怕撞见陇国公和徐香铭的好事,抬头看着御珑淇微微发红的双眼,秦钟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小姑娘看起来刁蛮任性,不外乎就是因为早早便没了娘亲,父亲又是个军伍出身,只知道摆架子却不懂顾及自己女儿内心的粗人,久而久之,也难怪御珑淇会养成现在这种咄咄逼人的模样。
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大小姐?”秦钟试探性的问了句。
御珑淇不耐烦问道:“干什么?”
“那什么......咱阁里的厨子,最近腌制了不少爽口小菜,配上白粥味道可好了,您要不要去尝尝?”见御珑淇微微蹙起眉头,秦钟还以为自己又哪里惹到了这位大小姐,便急忙说道,“您不愿意就算了,我马上滚,马上滚。”
“站住!”
御珑淇喊住秦钟,说道:“本小姐有说不去吗?”
见着秦钟一副‘你到底想怎样’的神情,御珑淇挥了下马鞭,说道:“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去尝尝,要是不好吃,我弄死你。”
“得嘞。”
秦钟应了声,加快速度,赶着马车往涪陵阁驶去。
身后的御珑淇夹紧马腹,跟上了秦钟,马背之上的御大小姐望着矮了自己一截的秦钟,不知为何,清冷的俏脸上浮现起了一丝笑意。
那丝丝笑意让秦钟顿时毛骨悚然,这鬼灵精般的丫头,别不是又在想着什么歪主意来捉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