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庭院象是一座公馆,虽院里光线较暗,但也能看得足够清楚。
院里有一座三层小楼,楼前裁着些树木花草,小楼后面有几颗大树,枝叶都伸到了墙外。
方云奇再举目四望,发现这一片所有的亮光和巡逻队,都是围绕着这个庭院布置,看来自己的推断一点没错,蒋委员长一定就被张杨关在这里!
看作小楼后面那几颗树,方云奇嘴角露出了笑容,轻声对赵珍怡道:“我们先回去吧。”
便拉起她原路返回,待到翻过城墙,回到小镇客栈,天色已明。
方云奇和赵珍怡换下夜行衣,出来在店中吃了早饭,干脆各自回屋蒙头大睡。
一直睡到下午,二人方才醒来,此时早已饥肠辘辘,便到镇上寻着一小酒馆,从容吃喝起来。
吃完又在镇上逛了一圈,见并无异常,才又回到客栈。
晚上,方云奇对赵珍怡道:“今夜我一个人去,一定探出蒋委员长的下落,你就在客栈里等我。”
赵珍怡不依,定要同往。
方云奇道:“那里的情况昨晚你也看到了,十分地凶险难测。”
赵珍怡还要坚持,方云奇急道:“我这一去,若天明未归,就说明出事了,你就赶去一个地方报信。”
说完将特务处在西安城里一处密站的地址和接头暗语,都告诉了赵珍怡。
赵珍怡见他真急了,只得勉强应下。
为了行动方便,方云奇将龙泉剑从盒中取出,用黑布包住,背在背上。查看了短枪弹夹,然后将枪插在夜行衣的腰带里,以备万一之需。
略一思忖,方云奇又用黑布蒙了脸,才带上飞爪,与赵珍怡别后,从窗口跃上房顶,直接往西安城东疾奔而来。
按照昨晚的路线,方云奇很快便来到那座戒备森严的庭院前。
但今晚的巡逻防备照样严密无隙,方云奇一时难于找到突破口,便伏在房上苦思对策,心中颇有些焦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天交三鼓,就在方云奇已失去耐性,打算强行闯入之时,却见巡逻的密度终于小了下去。
机会难得,方云奇果断起身,趁着两组巡逻队交替走过的短暂空隙,纵身几个大的起落,便跃到庭院后面围墙处的大树上。
他就象一只灵巧的猿猴,攀着树干飞快地窜上了浓密的树冠,躲在枝叶之中,小楼的一切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小楼的二三层并无光亮,也不见什么动静,只在楼的底层有两个房间亮着灯光。
方云奇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亮灯的两间房里分别住着几个军官,约每隔半小时,便会有两人结伴而出,在小楼四周巡视,见无异常,方才返回。
方云奇思忖道:“看这情形,蒋委员长定是关在这小楼里无疑了,可到底关在哪个房间里呢?”
正当方云奇急得抓耳挠腮,又见两个军官从房间走出,径直来到小楼北面。
其中一人蹲下身来,从一个接近地面的小窗户上往里张望,方云奇细看那窗户,好似隐隐透出来灯光。
方云奇心中大喜,暗道:“看来得来全不费功夫,蒋委员长一定关在那里!”
待两人回房后,方云奇悄然从树上滑下,伏身来到北面那扇小窗户前。
他蹲身往里一望,见下面是一个半地下室,里面灯光昏暗,屋中央有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人,正闭目躺在躺椅上。
因光线实在太过昏暗,看不甚清那人的面目,再者方云奇也从未见过蒋介石本人,只见过他那身着戎装神采奕奕的巨幅画像。
不过此人到有一个特征与蒋委员长相同,那就是光头。
方云奇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管他是不是蒋委员长,先进了这地下室再说。
方云奇见这个窗户虽不大,但要柔身而进,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窗户上装着七根拇指般粗细的铁条,如果弄的动静太大,就怕惊动那屋里的军官,可就前功尽弃了。
但情势如此,却也别无措手,方云奇双手各抓住一根铁条,暗运一口气,用力往外一拉,铁条上端竟被他生生从窗户框中扯了出来。
好在他弄出的声响并不大,也可能因为夜太深的缘故,两屋里值勤的军官困意已浓,故并未见有人走出。
一招得手,方云奇继续双手齐出,眨眼之间就将七根铁条全部扯落,并将它们一一弯伏于地。
然后身子一缩,就轻轻松松地从窗户滑进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