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一言不发地拿起筷子,叨了一个饺子整个放进嘴里,她垂下眼帘,慢慢地,很认真地咀嚼着口里的饺子,仿佛那是世间最美的食物。。。。。
“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田姨慈爱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巩雪。。
巩雪依旧垂着眼帘,不过,在田姨问的时候,她还是点了点头,很用力的点了点。。。。
然后,她就像是饿疯了,一个接一个夹起盘子里的饺子,送进嘴里。。
起初,田姨还面带笑容的鼓励她多吃点,等到后来,看巩雪嘴里越塞越多,几乎到了盛不下的地步,她才慌了。。
“小雪,你慢点。。慢点哟。。。噎住了怎么办,来!快喝点水!”田姨拿起晾好的白开水急急慌慌的递过去。
巩雪的眼泪就是那一刻流下来的。。。
嘴里还满是白菜猪肉馅饺子的清香馥郁,耳边还是熟悉到骨子里的殷殷关切,可是那一位从小陪伴她成长,给了她博大无私的爱和关怀的亲人,却因为严重的耳硬化,再也无法拥有正常健康的老年时光了。。
一时间脑子里涌上的全都是这二十几年来的回忆画面,每一个温暖的瞬间,都与这位伟大无私的老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小雪--------”
“小雪---------”
几乎是同时,高烈和田姨向她伸出手去,可高烈由于近的缘故,还是最先把哭成泪人似的巩雪拥在怀里。。
“傻姑娘,又哭了。。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再哭下去,田姨也该难过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可我还是要说,医学昌明发达,总有治愈缓解的机会,不要太悲观。你看,田姨都没有被疾病打倒,你倒是先软弱起来,是不是羞死人!”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富有磁性,一些寻常人说来没有一点意义的劝慰之词,可经他的口讲出来,就多了许多治愈的效果。。。
她闷在他的颈窝处,委屈地呜咽:“我心里不舒服。。。我对不起她老人家,田姨都发病一年了,助听器都配了,却不是。。。我。。不是我为她做的这一切。。。我。。。”
“我相信田姨不会怪你一个字,因为我们大家都清楚,如果你知道田姨得了病,那个最心疼,最不顾一切的人,也只有你!”高烈说。
“呜呜。。。。呜呜。。。。”她很少有这种情绪失控的时候,可不知为什么,好像太多的意外压在她的身上,忽然间就让她崩溃了。。
“好了。。乖,不哭了。。。不哭了,小雪。。。你看。。涛涛抱着阿原来找你了。。”高烈劝慰她。。
看到这一幕的田姨心绪渐渐变得复杂起来,她收回一直伸在半空,想去抚慰小雪的手,慢慢起身,去洗漱间拿毛巾。。
镜子里的人老态龙钟,耳朵里还插着一个样式古怪的耳塞,这就是她,是小雪一直信赖和孝顺的田姨。。
孩子。。。
你终于长大了,终于懂得抛下过往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看到阿烈对你发自真心的爱护,我终于可以笑着放手了。。。
孩子,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把老天爷欠你的,统统都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