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萱打破了宁静,跑到我的身边,一把扶住我,哭着说道:“刘浪,你没事吧?”
“幸不辱命。”我咧嘴,对苏晓萱笑了笑。
苏晓萱听到这句话,眼泪又哗啦啦流下来,对着我的小腿踢了一下。
但就是这一下,我再次倒地。
这一次,我很久没有站起来。
我躺在地上,看着橘红色的晚霞,这样的天空,是多么美丽,多么安详,安详的好像一个贤惠的女人……
“刘浪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苏晓萱的哭声唤醒了我。
“我没事。”我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次,苏颜槿走到我的面前。
苏颜槿的个头不高,只有到我的肩膀处,她仰着脸,眼眶通红,对我说道:“行啊你,挺能抗揍的。”
我对她笑了笑,“还成,差点就被打死了。”
苏颜槿忽然脸色一正,“刘浪,我欠你一个人情。”
“大可不必,我可不是为你出头。”我对她摆摆手,表示不在乎。
“你知道,我的人情代表什么吗?”苏颜槿认真地对我说道。
“难道代表你能跟我滚床单一次吗?朋友妻不可欺。”我开玩笑地说道。
麻蛋,我又被一脚踹地上去了,我没被何浩然干地上,倒是被俩女生给怼地上两次了。
她们把我扶起来,苏颜槿又说道:“我的人情,代表着,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甚至,放下尊严,去找他……”
她口中的他,应该是指苏凌厉吧,这个人情果然有够大。
“罢了吧,我做事,无愧于天地,不是为了你什么人情才帮你们的。”我摆摆手,一瘸一拐地就要走。
苏晓萱想要扶我,但是被我拦住了,“苏苏,我知道,你刚才只是被我感动了,但是,我需要的,不仅仅是感动,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冷静一下,好好考虑我们的关系,然后,认真给我一个答复,可以吗?”
苏晓萱的脸有点红,双手有点不自在地放下我,脚步,也停住了。
我拖着残腿,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着,所有人都在目送着我离开。
但就在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身重重的“砰”声。
我转头一看,顿时一阵愕然!
本来在一旁有点呆呆的孙长远,忽然跪在地上,对着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一下,他用了大力气,抬头的时候,额头上已经一片血迹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忽然笑了,很大声地笑了。
卧槽,不会又疯了一个吧?所有人都这么想。
“刘浪,我们再来打一个赌好不好!”孙长远大笑道。
“什么赌?”我问。
“就赌,今天你这五分钟,日后,我会还的比你更惨烈!”孙长远的脸上出现了一片决然。
“这什么神经病赌约?还的更加惨烈很自豪吗?”周围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
我对他微微一笑:“你凭什么还?”
“就凭这个!”他忽然用力抹了下额头的血,伸进嘴里!
“就凭,老子知道血的味道,是辣的!是香的!”
这一刻的他,像是一个亡命之徒一样。
我看到这样的他,忽然也开心地笑了,“不愧是我老大啊,小弟佩服。”
“你错了,不是小弟。”他也笑了。
“是兄弟。”
“赌了。”我摇摇头,说出这两个字。
“好样的,姐夫!”苏颜槿居然在后面喊我姐夫了。
我依旧一瘸一拐地走着,直到有个人,站在我的身边,默默地陪我走着。
只是他走路的样子,实在有点颠倒,像是喝醉了一样。
“留几两?”
“你说二两就二两,不多,也不会少。”
“刚好,谢啦。”
“去趟医院吧。”
“嗯。”
“需要我陪吗?”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
我在医院里,自己挂号,看着周围的人,都是有人陪着,心中不免又是一阵酸楚。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有我的骄傲,于是我用骄傲,筑起了一座围墙,隔绝了他人的同情和施舍。
围墙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要一个人来医院,我要一个人,度过我的伤痛,我要适应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周围的人看我浑身鲜血,都对我指指点点,直到一个护士带我去缴费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没钱……
我没钱。
意识到这一点,我又想到了白富美的何田田,喜欢包场的苏晓萱,富二代孙长远,他们养尊处优,他们衣食无忧,不必像我这样,一个人为了生活而忧愁。
想到这,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我是乡下来的,我有朴实的父母,可是我,真的没钱,我伤不起,也病不起。
“你交不交费啊你?哪来的乡巴佬,一点规矩都没有,后面还有人排队呢。”负责缴费的那个护士估计是嫌弃我身子太脏太恶心了,对我说道。
她的话,触动了我的自卑,这种自卑,顿时如同潮水决堤一样,弥漫出我的双眼,我像是神经病一样,哭了出来。
“我没钱!我没钱!我真的没钱,我只是从农村来的,我才十八岁……”
我的一声哭喊,惊动了大厅的所有人,他们纷纷围了过来,有的,在同情,有的在好奇,更多的,却是在看戏。
就在我万念俱灰,想着夺路而走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大厅响了起来。
“你有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