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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一抹刀影自她眼前划过,王齐将剑放入剑鞘中,斜眼看着她喝道:“还不快走?”
青雀连连点头道是,脚步却不自向那个寂寥的人背影靠近,王齐惊讶的看着青雀的动作。只见青雀在距背影两米之处,微微一盈道:“多谢公子大恩,放了小女子一命,他日定当相报。”
“呵。”
空中传来轻微的笑声,那人好奇道:“哦?你倒说说,怎么个相报法?”
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说,青雀顿了顿,侧着脑袋想了想,“小女子无权又无势,更别说富余的钱财了,只有将一颗真心付予公子,愿公子日后前途无量,出人头地,不负曾经年少之志。”
“你这姑子,我家公子可是……”
“那好。”王齐没有说完的话,被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
那人回过头,一双历经沧桑的眼,像是看透了所有的人事荒凉,他看青雀的眼神,就如同是在看一副空洞的躯壳。青雀微蹙眉头,带着怪异的目光打量着那人。
那一刹那,她因这一望而停住目光,这人,不就是她初入帝都看见的那名男子吗?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便令她悸动,不曾想,又在这等荒野之地遇见。
男子显然不记得青雀,他的眼神淡淡扫向她,看着她的红裳沉默不语,忽的眼睛亮了起来,径直朝她走来。
一步又一步的靠近,青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只见男子走到她身边,右手扯着她的衣角问道:“新娘子?”
青雀顿时又气又恼,她此时的模样定是狼狈不堪,或许跟街角的乞丐婆子都有的一拼,可他竟这样说,不是打趣她吗?青雀转过脑袋,不愿接他的话。
手指摩挲着衣角片刻,男子松开后淡淡道:“这是帝都涣衣阁制作的衣裳,质地精良,丝线腻滑,穿在身上尤为舒适,寻常人家用不起如此奢华的衣料,还有,你身着红裳,为婚嫁之时,而此时帝都,办喜事的只有一家。”
丞相府。
“公子是想说些什么?”青雀歪着脑袋问,眨巴着眼睛的模样尤为可爱。一阵风吹过,扬起她的裙角,红的艳丽的华裳,在如此荒凉之地,有了一番独秀韵味。
男子微微颤动睫毛,喉咙上下咽了咽,几欲张口,又最终沉默不语。曾几何时,他的身边,有过那么一位如花女子,陪着他淡看风云,笑傲河山。
转眼间,物是人非。
见他没有回话,青雀自讨没趣,站了许久觉得腿有些发麻,也不介意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就着草地坐了起来。
这儿方圆十里都不见的有人烟,说不定晚上还会有什么野兽呢,为了自身安全,她觉得还是要有同伴才行,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强。但是她终归是女儿家,距离靠近了又不好,于是往左侧移了移,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王齐皱眉道:“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青雀故意学王齐说话,还冲他做了鬼脸,王齐无奈的看她一眼,见男子没有说什么,他也就双手抱胸靠在树旁一声不吭。
夜半时,青雀迷迷糊糊醒过来,惊觉身上披着一件衣裳,她眯着眼四下看了看,王齐靠在树角正呼呼大睡,有一个背影坐在火堆边,时不时的添些柴火,在凉风侵袭的夜里,萧条又寂寥。
“你怎么没睡?”青雀打着呵欠走到他身边,把衣裳递给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淡淡道:“时问青。”
“时问青?”青雀反复嘀咕着这个名字,侧着脑袋想了想,“时尽从物化,借问大将谁?长嘶QH风。”
时问青略带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在一闪一闪的火光映衬下,她精致的脸格外好看,像沙漠里跳动的舞娘。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时问青的确没有想到会从她口中说出这些诗句,嘴角一弯,微微笑了起来。
“你呢?叫什么名字?”他问。
顾青雀抿唇,“青雀。”
“这名字可不好,世间万物繁多,为何单单要做雀?“
“说的没错,世间万物如此之多,而我却做了一只小小的麻雀。”声音带着些失落,青雀低着头不说话,时问青也沉默不语,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
青雀心里实在想不通,明明他知道自己是嫁入丞相府的女子,可是他却丝毫不惊奇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这人,还真是心思难测。
忽的他轻笑一声,眼角带着宠溺的意味:“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子,静如亭中幽兰,动若丛林之虎,她的一生,便不甘心做一只局于人下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