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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枯败的路上,四个人,两两并肩而行。前面的是蓝袍人和孟衢,后面跟着牧轻言和曲泊舟。牧、曲两人是在走出厨房后不久碰上他们的,彼时两人刚商讨完一番大事,达成了某项协议。
“玄龙吟水天罚大阵一旦施展,阵主需坐镇阵中,可一路走来竟……”蓝袍人眉头皱起。
这一路走来,别说是疑似阵主的人,连个被化成石像的下人都没见着。太傅是朝中重臣,三公之一,这府里奴仆少说也是几十人,不可能像这般冷清,尤其是他们还特地绕到了下人房附近。
“莫不是障眼法?”孟衢一脸疑惑。
“障眼法我还瞧不出?”蓝袍人睨他一眼。
“空城计?”牧轻言挑眉道。
“不太可能,按他以往的做法,都是恨不得咒局里的人越多越好,这样的人内心之邪恶,不会忽然起意将所有人都送走。况且送走人需要时间和人力,那样也太明显了些。”这次是曲泊舟反驳了他。
牧轻言“啧”了一声,继续跟着往前走。诡异的宅院里,在他们停止说话后,再没有一丝响动,就连脚步声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原本是狂风加雷雨的天气,此时被骤然喊停,只剩快压到头顶的阴霾,有颗树被大风连根拔地,将倒不倒的顿在了半空。
路过这棵树时,牧轻言没忍住抬脚相向,这树无声地倒地。
“华长老,请问有没有什么能够用以侦察的符纸?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那术士指不定通过了什么方法将我们给避开了。”目睹了他的脚欠行为,孟衢别过脸去,对蓝袍人道。
牧轻言这才得知前方的蓝袍人竟是司天台的长老,不过这年纪未免太轻了点。
“我虽早有布置,但在咒局启动的那一刻被术士给发现,切断了我与符纸的联系,更令我无法向外界传话。”华长老叹出一口气,“这次是有些棘手,且等上一等,剩下那两个老混蛋会来的。”
想必剩下的两个老混蛋就是指另外二位长老了。“那我们现在干嘛?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牧轻言收回脚。
“不对劲。”曲泊舟拍上牧轻言的肩膀,“那晚在酒楼,所有被施加了一定力道,砸在硬地面上的东西,都碎成了渣。”
“还有,那晚,可没这么——死寂。”
牧轻言回想起来,那次在酒楼里,虽然呼吸声没注意过,但他们的脚步声,扇耳光的声音,以及“人俑”在地面碎裂的声音都是清晰可闻的。哪像现下,跟走在真空里、声音无法进行传播似的。
曲泊舟竖起两根手指,“我有两种猜测。其一,这次的咒局和以往不同,毕竟是活死阵的阵中心,阵主的所在之地,来点花样也无可厚非。其二,这是另一个局,目的是把我们锁住,真正的阵法中心根本不在这里。”
“能说出第二种猜测,证明你对玄龙吟水天罚大阵知之甚少。”华长老轻蔑一笑,开始对这无知人士进行授课,“天罚阵,顾名思义,便是上天降下用以惩戒的阵法。龙生九子,第六子霸下喜水,好兴风浪,这玄龙吟水便是指的霸下。传闻多年以前霸下作恶人间,连降大雨,淹没城池,民不聊生。霸下此举触怒了天,天派下神邸,屠了它,以其骸骨填山。而霸下的埋骨之处,便是城西的龙隐山。”
“这玄龙吟水天罚大阵,便是利用天对霸下的余怒作法,降下惩戒。太傅府的位置,与龙隐山相互呼应,虽不是唯一一处能引下天罚的地方,却是唯一能够承受住的地方。所以这必是阵中无疑。”
然而你讲了这么多,这里还是找不出一个人。牧轻言在心底默默吐槽。
“按照你的长篇大论,我们所在之处的成因为何?”曲泊舟还以一笑。
华长老被问住了。
“再按照你的长篇大论,阵主必在阵中,那么岂不是你我他我们都有嫌疑?”
华长老脸色大变,孟衢也是一愣。牧轻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拉了拉曲泊舟的袖子。
“别玩过火了啊。”牧轻言低声道。
曲泊舟:“没有人见过术士,说术士是个女子也是你们司天台的一面之词。术士咒术了得,而你们司天台的好手也不少。”
华长老冷笑,“你这是在射影我了?”
“不敢,大家都有这个嫌疑。”曲泊舟耸肩,“反正我们找不出术士,不如歇一歇聊一聊,推测推测术士的真实身份。”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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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找了一张方桌,以搓麻将的姿态各自坐下。老实说,牧轻言有些紧张,明明是身处险境,而险境中却是风平浪静。虽然牧轻言已经圈定了术士真实身份的范围,但时间拖得太久,他怕在不知道的地方那双方已经开展,甚至有一方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