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永固微微点头,端起身份来。
根据明朝的祖制,勋贵公卿之后都要入国子监进修,天启之前都藏着掖着,死活不肯进,那都是送死,现在大明武力强盛,战无不胜,纷纷都涌进去皇家政院,军院,图谋一些功劳,好处。
巩永固比较特殊,三年前与天启的八公主,也就是朱栩的八姐朱徽媞成亲,之后就进了政院,可以说,在勋贵公卿之中,算是比较上进,有魄力的一个。
在历史上,李自成攻入京师,与不少勋贵公卿献门投降不同,他绑了两个不足四岁的女儿,在八公主棺椁前举火自.焚,他也拔刀自杀殉国,傲骨铮铮,气节犹存。
巩永固端起身份,看着两拨人,沉声道“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请找你们的上官解决,若是在这里动刀兵,休怪本驸马不客气!”
袁任霄今天是铁了心要给魏学濂以及政院系一个好看,之前已经得罪了这位驸马爷,他心里计较一番,突然脸色决然的抬手道:“八驸马,本官在执行公差,督政院的人恶意阻拦,按照规矩,本官可以就地拿下问罪!驸马来的正好,还请为本官做主!”
大明的驸马是最不值钱的,无权无势,看似尊贵,实则连一般的官员都不如,生活的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袁任霄显然是看到了这一点,也不在意得罪他。
巩永固眉头顿皱,这袁任霄分明是不卖他面子,要硬干到底!
魏学濂怒气也渐渐沸腾,眼见袁任霄连巩永固的面子都不卖,面色一沉,道:“就你们吏部有公差吗?想要怎么来,本官都奉陪!”
“大人,咱们动手吧,不用跟这帮泥腿子客气!”
“没错,他们既然敢阻拦,咱们就不能客气!”
“反正我们人多,打了他们也白打,还有,咱们还要告他们一状!”
“打他们!”
袁任霄身后的人已经控制不住了,蠢蠢欲动的要拔刀。
“跟他们拼了,这些昏官!”
“都是贪官污吏,蛇鼠一窝!”
“没有好东西,咱们也不客气!”
但是魏学濂身后的人更冲动,抢先动手了,没敢真的拔刀砍,拿着刀鞘就冲了过去。
“打!”
“打死这群泥腿子,让你们抢我们的官位,抓我们的人!”
“哼,谁让你们贪污了,你们全都不是好东西,迟早都将你们抓了!”
“打打!”
几十个人瞬间就战成一团,哪怕是魏学濂,袁任霄自持身份,最后还是被卷入,有的抱着刀鞘,有的饱以老拳,混战成一团,再无风度。
“住手!”
“住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巩永固也被卷入进去,遭双方殴打,转眼间就被打倒在地,谁过来都打几下,踹几脚,他本就是一个弱书生,没多久就倒在了地上,甚至嘴角还吐出血来。
“什么人闹事,都给我住手!”
很快他们就惊动了巡防营,一队三十人快速冲过来,强行将他们给冲散,然后围了起来。
一个小队长目光冷冷的打量着两拨人,冷笑道:“很好!已经很久没人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了!说!你们是哪个衙门的,主官是谁!”
袁任霄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头发散乱,毫无官仪,他满脸怒气的抬手,道“本官乃是吏部郎中,今日办差被督政院的人恶意阻拦,还请将他们羁押,本官要重重的弹劾他们一本!”
魏学濂就更不如了,浑身都是脚印,狼狈不堪,怒气冲冲的抬着手道“本官乃反贪局主事,今日吏部挟公泄私愤,本官定不会轻易罢休,定然要上内阁告一状!”
“你以为告刁状我们就怕你们吗?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办差!”
“是不是你们自己清楚,毕阁老最是公正,有本事咱们去内阁理论!”
“走就走,谁怕谁!”
“那就走啊!”
两拨人顿时又呛上了,一副要再干架一次模样。
“都给我闭嘴!”巡防营的小队长冷哼一声,大怒道:“你们以为现在还能听你们的吗?全都给我去巡防营衙门,让你们的主官亲自过去,签下保证书,然后领人!再给我吵吵,还想动手的,都给我留在巡防营过几夜!”
众人立刻都不敢说话了,主官领人已经够难看,要是再被关几天,他们的官声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