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德璟几人脸色也不好看,好在这道旨意还没有发出,还有时间转圜,否则他们现在都已经在大牢里了!
钱龙锡读完,站在那,尽管先一步已经知道,可读完后,还是心里发冷,忧惧难解。
文昭阁大堂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朱由检阴沉着脸,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骨指都发白。
他心里有愤怒,有憋屈,尽管在东林党这件事上,他的态度是默许,甚至是暗中推动。可不论如何,都不应该‘先诛信王’!
蒋德璟没有说话,心里如明镜,这是景阳宫的反击手段。东林党现在的软肋就是信王,不论东林党做什么,皇上只要拿信王开刀,就能让东林党投鼠忌器。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除非信王能够在旨意下发前,解决东林的‘罢政’。
同时,他也更加的清楚,司礼监这道旨意,不是‘不小心泄露’的。
同样洞悉这道旨意的还有周延儒,他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心里忐忑异常。
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就是逼迫信王去解决东林的逼宫!
如果信王不解决,那就是逼景阳宫翻脸,到时候,以景阳宫那位的脾气,真要破罐子破摔,诛杀信王,废除文昭阁,大规模的清洗东林党,也不是不可能!
在座的,恐怕除了身在局中,怨愤难抑的朱由检,谁都能看明白。
大堂里静悄悄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承恩站在朱栩身侧,瞥了眼在座所有人,眉头皱了皱,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听说魏忠贤近来一直在调查这次‘罢政’的大小官吏,多次出入内廷。”
这句话让朱由检脸色越发阴沉,也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神一凛。
现在不止是景阳宫那边的压力,还有阉党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阉党乘机攻击东林党,吞噬他们的势力,那也将是大麻烦。
不能再等了!
这是所有人心声,可所有人都没有说出口。
他们都清楚朱由检的性格,这是一场必败的战役,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会被朱由检记住,秋后算账!
朱由检被王承恩一提醒,神色也变了变,心里陡然紧张起来,目光扫过的在座的所有人,心里失望、恼恨涌起,并没有发作,沉着脸站起来,道“准备马车,本王要去杨府。”
王承恩一躬身,道:“是。”
蒋德璟,钱龙锡等人看着朱由检出了文昭阁,心里都长松一口气。只要信王出面,东林党除了退让,没有别的出路!
朱由检很快到了杨涟府上,这道司礼监还未发出的奏本一示出,杨涟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杨涟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朱由检,神色慌乱的道:“王爷,此事重大,我这就将叶阁老等人请来。”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点头,经过过来的这段时间,他也清醒过来,景阳宫那边的意图,就是要他说服东林人。
尽管心里愤怒于景阳宫的这道旨意,现在也醒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劝说东林党取消‘罢政’行动,并且同意景阳宫裁去都察院。
否则,那道旨意成真,他要死,东林党也要覆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文昭阁与东林党已经捆绑在一起,谁也逃不了谁。
没有多久,叶向高,韩癀,缪昌期,魏大中等人都来了,这次来的人,在朝在野,官大官小,足足四十多人。这些都是东林党现在的高层,可以决定这一次‘罢政’的人。
待杨涟念完这道还没有盖印发出的圣旨,所有人都心头狂跳,神色慌张,面色变幻。
这道旨意直击要害,打中了东林党的软肋,让他痛苦难当,却毫无办法。
杨涟,左光斗等人沉着脸,目光森然,急急闪烁。
叶向高,韩癀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也半晌说不出话来。
范景文,魏大中等人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梗在喉咙,抽搐着嘴角,发不出一言。
他们昨日还兴奋无比,眼见内廷屈服退让,都察院保住了,汪文言也能放出来,东林再次众正盈朝已不远,可只过了半天,一切都变了!
他们心神冰冷,整个大堂都闷的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头顶,每次呼吸肺都生疼。
朱由检坐在那,同样面沉如水,没有急着说话。
裁撤都察院是冲东林党去的,‘罢政’也是东林党,现在景阳宫的旨意冲着他,实际上还是冲着东林党,需东林党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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