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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跑远,而是跑到一个彤彤看不见的角落看着她。
彤彤还站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抱着那瓶营养快线垫着脚尖朝这边张望。
那瓶洁白如雪的营养快线和她脏兮兮的身上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有些讽刺又有些道不尽的心酸。
等了半响没看到我,彤彤往回走,小心翼翼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拖着那比她大不少的蛇皮袋慢慢远去。
看着彤彤的背影,我愣愣站在那里良久,形容不出来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就这样一走就大概跟了她接近一个多小时,每走一段路,有垃圾桶的话,她就会停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有空瓶。
慢慢的,我跟着她来到了一片破旧的棚户房了,每个光鲜的大城市角落里面总有这样的地方。
而这片地方正是新建路。曼柔和陈镇雄打算联合开发的地点。
这里虽然破旧不堪,打架斗殴也多,可还是有一些人在这里居住。
有少数的人是十几年前就居住在这里的常住居民,大多数都是一些外来的打工者,或者小混混。
在这种地方,吸毒的,偷盗的,做小姐的,捡破烂的,什么人都有。可以说全城最杂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我一路跟着彤彤终于到了一个棚户前面,她放下蛇皮袋,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屋子里,然后传来了她欢快的声音:“奶奶,我回来了。”
我没有进去,也不需要进去,只要从门口就能看到里边的一切。
站在门口,我都能闻到了一股恶臭,一个看似年过古稀的老人,她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外衣躺在肮脏的木板床上,手缠着纱布。
又黑又脏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头银发乱糟糟的,额上还挂下几缕银丝发,如同一条条银色的小蛇。
瘦弱的脸上,那一双凹下去的眼睛,仿佛凹得更深了。
但她的眼,有说不出的沧桑,眉目之间流露出的悲伤,怎么都掩盖不住,皱纹一条比一条深。完美地嵌在了老人脸上。
彤彤就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掏出之前她捡起来如同珍宝似的饮料,而我给她买的那一瓶她并没有动。
“奶奶,你喝。”彤彤打开盖子,小心翼翼的把饮料递给床上的奶奶。
奶奶咧开嘴露出已经掉光的牙齿,费力的抬起枯树枝般的手摸了摸彤彤的小脑袋,慈爱的看着她,“彤彤喝,奶奶不喝。”
“奶奶,我已经喝过了。你看,这是我还没喝完的!”彤彤晃了晃瓶子,奶声奶气的道。
彤彤的奶奶眼圈有些发红,“奶奶不喝,奶奶喝不惯。彤彤喝吧。”
“不!”彤彤摇头,坚定的看着床上的奶奶,“奶奶不喝,彤彤也不喝。”
“好好好,奶奶喝。”奶奶轻轻地摇头,把瓶子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做了一个已经喝了的动作。
“奶奶,好喝吗?”彤彤咽了口口水。
“好喝。”彤彤的奶奶故意的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奶奶已经喝过了,彤彤喝吧。”
这时,彤彤才接过饮料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闭上眼睛,脏兮兮的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彤彤喝一口就给她奶奶喝一口,祖孙两就这样一人一小口喝着那一小瓶饮料,都只是小小的抿一口,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对方。
“奶奶,你看我这几天赚了好多钱。”彤彤说完跳下床,从身上掏出一个脏兮兮的破布口袋,从里边倒出一堆零钱。
最大的一张面额是十块的,其他的都是五块的,一块的,更多的是硬币。
彤彤很认真的一张一张的数着,嘴里不断的嘀咕,“一块......十块......十五。奶奶这几天我赚了15块。”
“恩,彤彤真厉害!”奶奶的声音哽咽,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
“嗯嗯嗯!”彤彤快速的点头,整个人扑在奶奶的怀里,“彤彤会更加努力,赚更多的钱,这样就可以给奶奶治病了。”
奶奶瞬间泪流满面,把彤彤紧紧的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