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快哉。”王子明嘴里的馄饨尚未下咽,但似乎丝毫不影响自己一边吃着馄饨一边予以点评。
“南山兄不够道义,独自出来吃独食。”林正番显然对牧凌风的独食行径不满。
“南山兄,为了表示对你吃独食的谅解,今儿就你买单了,老板再上六碗!”
“好嘞,马上就来!”老板见又点了六碗馄饨,高兴地合不拢嘴。
孙正才说话间就已经囫囵吞枣般吃完了一碗馄饨,正端起另一碗馄饨吃了起来。牧凌风见四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一种时光回转的感觉。想当年,自己也是和大学的室友在街上,也是这么一个不大的馄饨摊吃混沌,有说有笑的感觉恍若如梦。
“无妨,无妨。”诸位仁兄只要高兴,我牧南山买单便是!“有了牧凌风这句话,几人吃得是更欢了。
“老板,所有不同馅儿的馄饨再上一碗!”杨峰见牧凌风说自掏腰包,也不客气,吃完五晚馄饨的杨峰似乎并不过瘾,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汁儿,又叫老板将所有馅儿的馄饨再上一碗。牧凌风在四人的带动下,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挽起袖口就开始狼狈地吃了起来,不多时,几人面前就堆积了几叠高得像小山一样的碗,路人纷纷侧目,有走出贡院考场的秀才生员见了面上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发出“有辱斯文,不屑为伍”的愤慨来。
“小姐,我们到了。”丫鬟对着抬轿的轿夫做了个停轿的手势,然后隔着轿子的幕帘对着坐轿的人谦卑地说道。
轿夫见丫鬟做了个停的手势,缓缓落轿。未及,轿子里走出一位梳着发辫,眉如春山,眼若秋水的绝色女子来,看样子年末。刚刚下轿的刘茵茵目光无意间与正在馄饨摊上的牧凌风等人相遇。王子明,林正番,孙正才三人脸上露出热情的眼色,向着林茵茵点头行礼,而牧凌风全然不知此时摊外的情况。林茵茵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在丫鬟的牵扶下,向着一栋华丽地楼宇走去,只见楼宇正上方高悬着一块写着“迎香阁”三个漆金大字的牌匾。
“小姐,听说牧公子也参加了秋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牧凌风,你究竟在何处?”林茵茵听到丫鬟提到了牧凌风,不禁心头一软,峨眉微蹙,脸上掠过一丝悲伤的神色。
“诸位客官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晚上是迎香阁的林茵茵梳拢的日子,全福州城有钱的达官贵人都铆足了劲儿,来争林茵茵的初夜呢”馄饨摊老板见王子明三人进入迎香阁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插话道。
“此话当真?”王子明正色道。
“老板不可胡言!”林正番拂了拂衣袖,一副准备百米冲刺的样子。
“当然,那还有假!”老板说着说着就来了兴致,“前些日子,迎香阁的老鸨就放出话来,谁要是在今晚的诗会上胜出,就赢得茵茵姑娘的梳拢权!”
“怎么,你还有想法啊?”卖馄饨的女人见自己的男人说得兴高采烈,两眼放光,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拿起板凳就向自己的男人砸了过来。
“啊……”男人躲避不及,女人扔来的板凳正好撞在男人的脸上。一声痛呼之后,接着就是女人的捶打,和嚎啕声。
牧凌风等人见状,很快就达成了此地不宜久留的共识,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牧凌风赶紧从袖口中掏出银子放在桌上,向男人报以同情目光的同时,带领四人飞快地逃离了馄饨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