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坊市建在一处山谷中,整个坊市几乎占据了整块山谷盆地,长五六百丈,宽也有二百余丈。一条宽阔的街道沿着山谷的走势从东延伸到北,在中心处建有十余幢楼阁,都是修建的异常华丽。
在坊市的中心处,还有一个用精美玉石铺成的大广场,内侧用白玉铺造,外侧用青玉铺造,据陆星材介绍,这个广场是给租不起店铺或只是临时逗留坊市的弟子门人们专门留下的。只要上交给管理此处的外门执事一块下品灵石,就可在广场外侧的空地处摆摊十天而不受任何干扰。
街道两侧的其他部分店铺则租给了常年在此做生意的其他弟子门人,大多都是尸魇教的那些拥有一技之长的外门弟子,有的贩卖符箓,有的贩卖法器,有的贩卖丹药,还有几家是专门收购修真材料的。
陆星材有稳定的出货通道,自然不用摆摊或是去临街的小店铺中讨价还价,而是直接带着殷宁与楚融两人直趋坊市中央,占据最好位置的那十余幢大楼阁处,在一幢挂着写着“天月阁”招牌的阁楼前停驻了脚步,面带兴奋之色的带着殷宁与楚融走进阁楼中。
刚一入内,大厅里的摆设就给人以一种这家店很有实力的感觉。迎面一排名贵紫檀木打造的的柜台,令第一次进入天月阁的殷宁暗暗心惊。
柜台则分为几个部分,有材料区、丹药区、符箓区、法器区等,看上去,这是一家综合经营的商铺,就像凡人间的杂货店一样。
陆星材兴冲冲的带着殷宁与楚融两人来到材料区的一个柜台前,向一名须皆皆白的老翁,用颇为熟络的说道:“严老头,你的生意来了。”
殷宁神识探查一下,发现这老人也是修真者,竟然拥有炼气八层的修为,殷宁心中一凛,马上面上稍露恭敬之色。
听到陆星材的叫喊,老翁放下手中一直所执之书,用浑浊双眼淡淡看了一眼三人后,用有些嫌弃的口吻说道:“拿出来吧!你胆小怕事陆胖子带领的队伍,能狩得了什么好妖兽,采摘得了什么好灵药。”
老翁看起来与陆星材颇为熟稔,虽然嫌弃,但话中开玩笑调笑的成分居多,陆星材也是不以为意,憨厚一笑后,取出装载着狩猎小队所有苍梧山之行战利品的蓝色中品储物袋,轻轻递给了白发老翁。
老翁接过储物袋后,漫不经心的打开,随意的将储物袋中物品放到自己身前宽大的柜台上,在一阵“乒乒乓乓”的物品轻落台面的声响中,老翁脸上的漫不经心之色早已消失,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骇然和惊疑之色开始浮现。
“这是二级棘角兽的顶角,这是三级魁熊的利爪,这是四级地棘蜥的鳞甲还有妖丹……天呐,你们竟然还采摘到一颗两百年火候的青凝草,真是,真是……”
老翁看来是位极为博学之人,对狩猎小队的战利品如数家珍,越说语气中的震惊之意就越强烈,直到最后打开一只玉盒,看见安然躺在里面的深青色小草时,再也无法淡定,竟然惊呼起来。
老翁这一失态惊呼,一时间吸引了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店员还是购物者,都是向这边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老翁也是自知失态,讪笑着将自己枯瘦的老手伸到柜台下,一阵摸索后,随着“咔吧”一声轻微响动后,一层似灵力光罩的黑色光幕自柜台前延伸而出,将整个柜台包括柜台前站立的殷宁三人全部包裹进来,隔绝了众人的视线和谈话声。
陆星材与楚融对着浓稠如墨的黑色光罩见怪不怪,作为新手的殷宁虽然好奇打量,但也没有蠢到在这种时刻就开口询问。
“大概是某一类能够隔绝声音视线和神识探究,保护交易隐密性的禁制光罩。”
聪颖的殷宁在试着放出神识,感觉到无法轻易穿透光罩后,瞬间也是将这光罩的作用猜对了七七八八。
就在殷宁神游天外回归,重新在一旁暗暗观看起这一出交易时。那老翁突然轻咳一声后,看着陆星材等三人,有些感激的说道:“相信你们也是知道这家店是谁的产业,老朽是为谁服务的,我家少主,正要炼制一批‘青凝丹’,给我们也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多找一些药力在两百年份的青凝草,可惜老朽三个月内一棵都是未收到,辛亏你们到来,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免受责罚,老朽是绝不会亏待你们的,我出八百灵石收购下这棵青凝草,你们将来要是还能弄到足够火候的青凝草,还来这里,我还是以这个高出市面一倍的价格收购。”
照理说老翁活了那么久,老陈事故,只要不动声色的以平常价格收下青凝草便可,提价完全就有点多此一举了,但其实不然,平常异常抠搜,几乎锱铢必较的老翁,这一次之所以这么好说话,这么慷慨,实在是因为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少主,需要两百年以上药力青凝草的量非常大,老翁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用巨大的利益诱使陆星材等人,继续行险,去挑战强大的妖兽,夺取两百年药力的青凝草,其实,陆星材等人并不是第一波被鼓动者,许多早先来这柜台交易的狩猎队,早已在老翁在利益的诱使下,踏入狩猎区,专门去找那稀有的两百年以上药力的青凝草去了。
老翁这一招,虽然不能说是百试百灵,但起码已经有好多穷鬼外门弟子,被其鼓动的踏上那生死未知的寻药之路。
也是穷鬼外门弟子的陆星材等人,在听到那惊人的报价后,立刻双眼通红,呼吸急促起来,陆星材更是转头对楚融与殷宁说道:“看来回去后要赶快通知韩师兄等人,尽快再组织一场狩猎,目标就定在多产青凝草的千蟒林吧!”
“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三人中唯一还保持着清醒头脑的殷宁如是想着,虽然年幼的他,还不明白那比他多活了七八十年的严姓老翁所作所为的用意是什么,但生性敏感的他,还是从老翁那看似和蔼慈祥的笑容中,看出了虚伪之意,让他暗中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