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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后,秦麻子也没有找人了解那道莫名其妙的东王诏,天京城里天天发诏书,内容五花八门,连昨晚上做什么梦都大书特书,这诏书如此简单,谁知道这群神神道道的家伙说什么,身为使节,他的潜在任务更重要。
他指使郑阿宝自己去找疯狗比奇交流“造炮经验”去了,自己颠颠的让下属套上车,送几个从天王府接出来的女眷去家里找亲戚和打点出城行礼去了,秦麻子深知几个女人现在不过好像奴婢一样,等回到海宋立刻翻身成贵妇,必须好好巴结。
到了中午,回使节馆吃饭的秦麻子在路上又听到一道怪异的东王诏书:“朝内诸臣不得力,未齐敬拜帝真神。”
这更让人摸不到头脑,朝廷诸臣得罪东王了?
“怎么着,东王要整军吗?”,秦麻子叫停了车夫,说道:“去西门,找钟大人。”
但一见钟汉,秦麻子觉的自己神经过敏了,这个东王的属下笑容满面的请他去家里吃饭,没有一点朝内不安稳的迹象。
在钟汉家琳琅满目的酒席上,秦麻子问道:“大哥,今天两个诏书什么意思啊?谁放亮啊?谁不敬拜真神啊?”
“嗨!狗屁事没有!”钟汉笑道:“我就听说昨天佐天侯陈承没去上朝,有人看到他跑到天王府里去,东王当然生气了。不敬真神是说他呢。”
“陈承?天官正丞相?百官之首?”秦麻子呆了一呆。
“不就是为了东王晋升万岁的事情吗?”钟汉倒是一脸轻松,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还是小声说道:“天下哪有两个万岁的道理?天王那边肯定不服!不过没什么了不起的,天下都是东王打的,天王只是神而已,一个神要什么万岁头衔?”
“斗争激烈,回去写个报告,肯定立功了。”秦麻子心道,脸上却笑了,抬起酒杯说道:“我初来天京。什么都不懂,多亏大哥指点,我敬大哥一杯。”
“小秦你又见外了。”钟汉笑道。
事情办得顺利。秦麻子也高兴。多喝了几杯。上床睡觉地时候还咧着嘴。梦里他看见自己买了一套总督府附近地宅院。宅院外到处坐着地都是没事干地老大妈。指着他说:“看。朝廷大官。”
秦麻子笑着点头示意。走到马车前面地时候。一眨眼装饰着银条地西洋大马车突然变成了满清官员地轿子。一个满清衙役在前面哐哐地使劲敲着大锣。
“我地马车呢?”秦麻子不满地问道。他觉地轿子不如西洋马车威风。理由很简单。西洋马车不仅贵死。而且养马、养马夫地钱也不是穷人出得起地。哐哐!”那开路地衙役傻傻地继续敲锣。
“他妈地。老子问你呢!别敲了!”秦麻子在梦里大发官威。
“哐哐!”秦麻子在床上睁开眼睛。哪里是敲锣啊。是有人踹门!
“哐!”门外的人猛地一脚踹在门上,顿时木门销子从木头里被拽了出来一半,合着半截木头茬子在清冷的月光里不怀好意的看着床上的秦麻子。
谁这么踹门是怀着好意啊?
秦麻子一个激灵,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手枪来,接着一脚把旁边床上睡着香打呼震天地郑阿宝踹了下去,心里却还庆幸,幸好怕这个王八蛋信口胡说惹事,非得让他跟自己住一个房间。现在有事,不至于一个人面对。
“哐!哐!”使节馆坚实的木门终于被踢开了,几乎被扯烂门栏,被一脚踢开后,木门受的力去势未消,又一下撞在了后面墙上发出另一声巨响。
木门前连滚带爬下床地秦麻子跪在地上,手里的手枪指着门口,旁边是睡眼惺忪的郑二少爷,而他们前面是冲进来指着他们脖子的刀剑丛林。
“啪!”手枪掉在地板发出一声脆响。秦麻子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士兵们,结结巴巴的叫道:“你们是谁?想干…干什么?我…我们是…是大宋使节!”
一刻钟后,秦麻子和郑二少爷穿着裤衩带着礼帽,惊恐又莫名其妙的站在大街中心。
刚刚那些拿着武器杀气腾腾的士兵让他们滚蛋,他们两个当然立刻滚蛋,但郑阿宝想到自己衣服行礼都在床边椅子上,刚转身想去拿,一把雪亮的刀尖就对着他眼珠子狠狠地一捅,两个人只拿了门旁边挂着的两顶高帽子。着身体出了遍地刀兵的使节馆。
“大哥。这怎么回事啊?查鸦片呢?”郑阿宝提了提裤衩,看着使节馆的一个太平军官员嚎叫着被从二楼扔了下来。他抽了口凉气,朝旁边的秦麻子问道。
而秦麻子根本没听见,他弓着腰看着面前的景象,目瞪口呆:他们的使节馆就在东王府街对面,而此刻这条宽阔干净的大街上已经到处是包着红头巾的太平军士兵了,三步一岗,两步一哨,在天王府门口那两排灯笼下地红光看下去,那里人流涌动,不停有士兵挺着长矛、举着大刀,用冲锋的速度冲进去。
巨大的围墙内兵器对砍声、女人哭声、喊杀声、叫救命声此起彼伏,简直好像这座天京最高权力中心突然像沸水一样咕噜着冒起泡来。
“干什么的!”不知哪里冲出来几个士兵,用粤语大声吼着,他们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容,但那兵刃的寒光和凶狠的口吻,在黑夜里简直如一群厉鬼。
“大宋使节!”秦麻子大声叫着。
很快他和郑阿宝以及一群从使节馆赶出来的各种人,在东王府墙根下哆哆嗦嗦的蹲做一排,他们面前只能看见草鞋和长矛杆以及刀鞘晃来晃去。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东王府大门里冲出一拨人,立刻一阵锄头猛力砸地地声音传了过来,秦麻子他们都小心地歪着头,用余光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黑夜中的街心一群士兵在挖着地,很快街中心被立起一个大木柱子,然后一阵嚎啕大哭传了过来。
一个穿着多层袍子地黑影看着怀里的东西站在柱子下嚎啕大哭,简直如同母亲看着重病的婴儿那般。只不过这是个男人地声音。
在大哭声中,墙根不相干的人听到那人在大骂:“我日你妈的的杨秀清!”说着狠狠举起怀里那个圆形的东西,重重的掼在地上。
然后继续哭着拽着那东西上地毛,好像拿着流星锤的铁链子一样,死命的朝街心柱子上狂砸。
“扑!扑!扑!扑!扑!”这怪异的声音在黑夜里传了很远。
“那是颗人头!”郑阿宝年轻眼睛好,他扭头小声朝秦麻子说道。然后两人一起打了个哆嗦。
最后那个男子好像终于在那颗人头发泄完了,大哭也变成了哽咽,那人头高高悬挂在街心上的木柱子上。
在墙根下蹲了一宿,天亮了之后,满街的士兵未少,但却把他们这些使官、钟表匠、外交官、缎商人,没人看管他们了。
秦麻子活动着麻木的膝盖,一瘸一拐的朝那根示众的柱子走去。
在柱子下,他瞪着那血肉模糊地首级。失魂落魄的叫道:“东王?!!!!!”
然后他慢慢的扭过头,看着离他最近地那棵树,那里好像一夜之间长满了黑乎乎散发着血腥气味的“果实”。树杈上挂满了砍下来的人头。
而长出这种“果实”的不仅仅是这一棵树,这条长街街变成了长满血腥首级的树林,整个东王府里几千人一夜之间全长在了树杈里,街道竟然都被这些头颅流下的血染成了红色。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麻子一下坐倒在柱子下,半天合不上嘴去。
“怎么了?怎么了?”从满是血和尸体的使节馆里,穿上自己满是脚印和血迹的洋装,秦麻子在街上绕着满是血腥味地东王府围墙一边跑,一边狂呼,满脸煞白的郑阿宝在他后面狂追。
但这行为并不诡异。满街都是秦麻子这种人,他们还包着红头巾,一样瞪着惶恐而无助的眼神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四处乱叫----死的都是自己人,谁也不知道怎么了。
在一处冒着烟的院墙外边,秦麻子终于看到认识的人----容闳他们。
不过他们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容闳在踱步,身后一个洋人在扶着另外一个,后者正在墙根下呕吐,前面跳着第三个洋人。他赤着上身,瞪着这混乱的城四处乱看。
容闳和秦麻子几乎同时看见了对方,两个人朝着对方跑了过去,问的竟然同样的话:“这怎么回事啊?”
“杨秀清大人地妻舅全家都被杀了,房子也被点了,我们在街上坐了一夜,不知道该怎么办。”容闳朝着身后冒着烟的房子秦麻子解释道。
“是啊,他们好像在杀自己人!”秦麻子想起使节馆里的尸体,哪个不是包头巾的。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啪啪的疾驰了过来。秦麻子一见,顿时大喜。也不管危险,推开街上乱跑的两个太平军,站在了街心,伸开两臂,正正挡在狂马的路上。
“钟大哥,怎么回事?”秦麻子朝着骑士大吼着问道。
但是那马上的骑士并没有勒停马匹,也没有直接撞上来,而是急不可耐赶路般从秦麻子身边绕了过去,马上泪流满面的钟汉哽咽地大叫:“我要去见东王一面!为什么!上帝啊,这是为什么!”
听着那袅袅地尾音绕过街角,秦麻子知道钟汉肯定去看那柱子上的首级去,他站在街心摊开手,喃喃模仿着那尾音:“上帝啊,这是为什么?”
在东王那根柱子前,秦麻子遥遥看到了跪在柱子底下,搂着满是血地柱子嚎啕大哭的钟汉,这条铁汉此刻哭得好像软在了这血腥冰冷的柱子上。
但秦麻子并没有过去,他和容闳一群外来人远远的看着,因为柱子周围跪满了一条街的人,人人都在痛哭流涕。询问上帝这是为什么。
守卫东王府大门的哨兵好像也受到了感染,有的别过了脸去,有的也抽动着鼻翼低下头。
东王全家乃至下属都被杀!这是为什么?谁干地?
秦麻子和容闳交换了惊异和不能理解的眼神----太突然了。
哀悼东王的人群里此刻起了骚乱,钟汉满眼的泪,他撕裂了自己的袍子,用手挖着柱子下带着东王血的泥土扬到自己那鲜艳地红头巾上。然后他站起来,在跪了一地的人群蜿蜒经过,在东王府门口,一把揪住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他大吼着:“我认得你,你是北王的人,你们北王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杀东王?!”
那人本来摁着刀把,但看到钟汉伤心欲绝的样子终是没把刀拔出来,他把脸扭到一边。避开那双泪眼,小声道:“这是命令,我也不知道。”
“你们想造反!”
“你们北王是谋逆!”
“天啊。你们怎么敢对劝慰师(圣灵)做这样的事?你们都要下地狱!”
人群骚动起来,和北王士兵开始互相推搡起来,守卫抽出来了刀,但对面拥戴东王的士兵也纷纷抽刀,一时间,这条街上杀声四起,好像顷刻间鲜血就要染红这个灰色的城市了。
“士兵是北王地?他不是在城外打仗吗?内讧了!我靠!他们还杀不杀清妖了?”秦麻子目瞪口呆,总算猜到昨夜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事情了。
但这时奇变再生。
三个穿着黄缎子的侍卫官,骑着高头大马冲了过来。他们敲着锣,大叫着:“传天王诏谕,昨夜北王韦昌辉、顶天秦日纲因为私怨,擅自引兵回城,谋害东王!罪大恶极!现在已被捉拿!正在天王府准备接受天谴,500杖子先打过!再论其大罪!随意观刑!”
“什么?北王他们已经被捉了?500杖?能活吗?”秦麻子听着那天王诏书目瞪口呆,他不认为凡人能从500杖下活命,事实上,50杖子都能打死人!现在岂不是北王他们杀了东王。然后天王再杀了北王,这算怎么回事啊?自毁长城啊!太平天国是不是这就完蛋了?
悼念东王地人群里发出一片的欢呼,钟汉推开面前的北王军官,他目大叫:“500杖好啊!我是从金田就跟着东王的!500杖子只用过一次,那是紫荆山处死叛徒的!韦昌辉、秦日纲你们这两个叛徒!”
说完,振臂大吼:“随意观刑!那我们去看这两个叛徒的下场!”
人群发出赞同的狂啸,好像一股红色的潮水一样,从东王府门口朝着天王府涌了过去。
“走!跟上!跟上!”秦麻子想着自己身为探子和使节,这事一定要看到底。不过他一叫。发现身边没人了,容闳、郑阿宝。连三个洋人都全窜出去了----这是看热闹啊,都很积极。
一靠近天王府,秦麻子就倒抽一口凉气,心道:“看来天王也怒了。”
天王府的宫女在门外拉着一条足有两米长地巨型黄绸子布告,上面的大字用朱砂写成,判决韦昌辉和秦日纲要先被打五百刑杖。
围拢到天王府前的太平军越来越多。面对越来越多的人群,女官们厉声不停的反复朗读这份告示。
“我要去观刑!看韦昌辉那两个畜生怎么死在杖下的!”钟汉大吼一声,昂首挺胸就往这平日里一次也没进来过的天王府里走。
“把武器留下!行刑马上开始!”门口守卫一定也没有为难钟汉的意思,他只是朝着人群反复叫着。
钟汉把腰里的刀解下扔到门口地上,大步进了天王府。
“他妈地,我一定要看!”此刻秦麻子也早忘了自己探子的身份了,他只知道自己才看过广州里8次砍头、2次凌迟,十分不过瘾,这等好事,多少次也看不够,他这个中国人热血都沸腾了,死命的在人流里挤到门口,但立刻被两个哨兵揪了出来。
“你干什么的?你是天兵吗?”看着洋装胸口前印着两个草鞋印子的秦麻子。两个哨兵大怒。
“我要看行刑啊!我可是大宋使节!”秦麻子大叫。
“一边呆着去,这只能我们天兵看!”哨兵把秦麻子扔到了门口一侧,那里早堆着容闳、斯密斯、汤姆和郑阿宝,每个人脸色都悻悻的,后悔为啥不搞套太平军军装穿。
走运的倒是约翰乔,天王的妹夫赖汉英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视察入场人数。恰好看到了这个爱尔兰人,作为一个会使用大剑地洋人雇佣军,在太平军里很有名,太平军一样崇洋媚外,喜欢逗洋人,尤其喜欢逗约翰乔这种智商明显不如自己地洋人,赖汉英一看约翰乔蹲在门口,对他招了招手:“傻大牛,你在这里干嘛呢?我需要人手。拿上你的剑给我过来。约翰乔不知道赖汉英在说什么,但看到他地手势和表情,立刻大喜。跑过去,先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喜滋滋的站在了赖汉英背后。
“约翰!回来记得给我说情况啊!”科学家艾约瑟十分艳羡地用英文叫道。
钟汉合着人流进到天王府前院的时候,杖击已经开始了。
这巨大的前院,远远的前方是一座大厅,两侧是长形的偏房大厅,之间立着一堆人,韦昌辉和秦日纲趴在垫子上,他们两边排了两排杖子手。长长的红色棍子上系着天王府的特征----黄缎子,上头卡在杖子手的下巴下,宽大的下面朝前斜着伸出去,形成整齐地一排,此刻两个杖子手正起劲的打着两个逆贼,他们发出哭爹喊娘的声音。
“别喧哗!别乱!都进偏房!”在逆贼和偏房之间排着三排地士兵,正门进来观刑的人,立刻就被人这样大声命令道。
钟汉咬牙切齿的看着远处院子中间的两个混蛋,他擦着眼泪。顺着门廊,通过两个带刀守卫,进了巨大的偏房大厅,这里已经人满为患,大家挤在门口和窗口看着北王和顶天侯受刑,每个人都握得拳头紧紧的。
“老王!”钟汉挤到窗口,却发现身边正低头擦泪的是跟着出使海京的老朋友,虽然知道他是东王派来监视自己和打探海京的,但此刻早没有什么不满。大家都是东王地忠心之士。为天平天国的柱梁突然坍陷而痛苦不已。
“钟汉将军!”老王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来。牢牢握着钟汉的手,两只手在院子中传来的惨叫中紧紧的握在一起。
“他妈的,不能怎么等着啊。”郑阿宝看着天王府门前的人越来越少,连念告示的女官都走了,怕看不到行刑场面,急得抓耳挠腮。
“那你能怎么办?”秦麻子坐在台阶上冷哼一声,指着自己身边一群人道:“看看,不是洋人就是都穿着洋装,混不进去啊!”
“哎,不如我们去买套太平军服装,混进去。”郑阿宝一拍手道。
“好啊!你去买!”秦麻子也神情一振,这里也有店铺,这么简单地道理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郑阿宝立刻窜了出去,但半小时后,他悻悻的回来了。
“怎么样啊?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秦麻子大失所望。
“妈的,这地方能买到左轮枪,居然买不到袍子和红头巾!”郑阿宝满头大汗叫骂着。
后面容闳插话了:“这肯定吧,那东西买卖是砍头的,我今天已经吐了三次了,一辈子看的尸体和人头也没有那条街上的多。”
“是啊,还有很多年轻的女人,她们为什么要被杀?我的上帝啊!”吐得直不起腰来的汤姆有气无力地用中文说道。
“傻!这里谁不灭门啊。”秦麻子和郑阿宝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在自己肚里对洋人的愚蠢暗骂。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吱呀声,秦麻子和郑阿宝两人箭一般朝那里窜了过去----果然,大门竟然关了!
“他妈地!我们也要进去看!”郑阿宝失望的大叫。
“滚!再喧哗信不信我一枪扎你两个眼!”门口守卫恼火地叫道,刚才这堆洋鬼子和假洋鬼子在后面唧唧歪歪的已经弄得他们烦死了。
里面中文名是大牛的约翰跟着赖汉英站在院里,看前面远处杖子一下一下的打在两个王侯身上,旁边的太平天国官员好像唱票一样高声叫着数目。两边偏房长形大厅里人头好像鸭脖子从前面如林的守卫中间伸出来看着,他只是感到好玩。
这时,身后大门遥遥传来吱呀声,有个太平军官员跑到赖汉英身边,单腿跪下道:“禀告大人,外面没人了!”“动手!”赖汉英狞笑着一挥手。
“杀逆!!!!!!!!!!!!!!!!!!!”那官员从地上站起来。扭头对着空阔地前院吼了起来。
立刻,约翰这个爱尔兰人目瞪口呆,事情好像完全颠倒了。
“杀逆!”从前面正殿里门口涌出一股红潮,不知多少士兵握着兵器涌进了天王府巨大的前院;
“哐哐哐哐!”各种门,不管大门小门,铁门木门,全部在关闭着。
原来面朝院中间,好像监视韦昌辉等人行刑的士兵们,同时朝后转。手里的兵器立刻对准了偏厅里目瞪口呆的红巾将士们;
在院中间一直在杀猪般惨叫的两个王侯,推开一直打在垫子另一边边缘的杖子,抖落手上虚捆的绳子。跳了起来,立刻杖子手给他们拿来王服,小心服侍他们穿上,谨慎的就好像是服侍君王地太监。
在这种奇变中,出去士兵哗哗的行进声,前院可以说没有别的声音:约翰乔闭了嘴,看着刚刚还在受刑地王爷们好像魔术师一样毫发无伤的站了起来;钟汉张开嘴,吐出惊骇的气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院里回荡着韦昌辉声嘶力竭满怀仇怨的大吼:
“你们这群狗日的杨狗叛逆!杀!杀!杀!杀!”
接着这个身上杨秀清血还没干的北王。拼命的一跺脚,他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