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地狭,七百余骑也不显单薄。吕布命李封执笔,写实前日战阿南侩详情,然后直面浩荡无边的匈奴部队,叫嚣到:“叫宋宪来。”
宋宪帅位在大军前列却不是最前,他不是冲锋将领,领兵不会如吕布、张辽,列在阵前。宋宪有三万铁骑壮胆,出列直面吕布。
吕布见宋宪这怂包,居然也挺起腰杆,笑道:“我就问你一次,你要与我为敌吗?”
“我这三万大军,可不是来踏青的。”说着,宋宪昂起头颅,傲视吕布全军,继续说道:“吕奉先,任你勇武过人,我三万大军绵延数十里,你也休想冲过此阵。”
有意思,宋宪都敢鼻孔看人了。想着,吕拔出佩刀斩断衣角,厉声道:“宋宪,今日我便与你割袍断义,今日之战,至死方休。”
割袍断义?宋宪暗道:吕布心机好深。此言落在须卜骨耳中,岂不是坐实了我与他相通,害阿南侩兵败吗?
“自你夺文姬之日起,你我早已恩断义绝。”宋宪也是聪明,言语一出,便将吕布直言遮过。
吕布哪能让他入院,笑道:“那你还助我大破阿南侩?”吕布话罢,结果李封手中书信,绑在箭上,而后抽弓搭箭,射向宋宪马鞍。
吕布有良师若洛,箭无虚发,眼见此箭射在宋宪的马鞍上,吕布笑道:“你可敢将此书信呈交须卜骨?”
宋宪打开书信一看,上面将阿南侩身死一战,写的事无巨细。李封也不是莽夫,言语之间尽突出宋宪配合之功。
宋宪接信,策马直奔须卜骨,托词他早就想好了。
吕布见宋宪策马而去,料定须卜骨定会先处理宋宪之事,引兵缓缓归去。
回到石门樟,吕布见刘何正带人挖渠引石门水,置护城河,命他将箭矢倒置在河底,然后便一头扎进武器库中。
宋宪有句话提醒他了,匈奴大军绵延数十里,如此大的人员密度,进退都不是易事。这时候投石车随便砸向何处,那都是砸倒一片匈奴兵啊。
石门樟这等边塞,库中投石车、床子弩、井阑、冲车等攻城器械一应俱全。吕布命人将这些器械尽数抬出,投石车置于城墙之上,床子弩在城内断壁处。
匈奴大军抵达石门樟之时,石门樟又外至内依次是,宽数丈的护城河、战车与放倒的井阑组成的阵地、盾兵、矛兵、弓手、床子弩。
吕布见匈奴大军临近,宋宪居然还稳坐帅位,为须卜骨赶到一阵悲哀。匈奴骑兵上前,吕布命床子弩发射。
床子弩射程在一里之外,十余架齐射威力可见一斑。匈奴骑兵阵型甚密,避无可避,这一轮齐射,带走匈奴兵一百有余。
床子弩威力虽强,上弦却极慢,攻势一过,宋宪命人探查加宽的护城河深浅。数十匈奴兵冒着汉军的箭雨,探明护城河刚没马膝。
河水不深,宋宪命骑兵持火种冲锋,意图烧毁战车、井阑组成的阵地。
吕布见匈奴冲锋,亲自擂鼓。汉军弓手箭矢齐发,匈奴骑兵冲到护城河之时,中箭者十之七八。
可怜的匈奴骑兵,来到护城河之时,以为已经临近目标,却不曾想恶梦才刚刚开始。
马蹄踏入护城河,便被倒置的箭矢插伤。马失前蹄,骑兵被掷出一丈有余,惨死汉军箭矢之下。
宋宪见状,大骂吕布阴险,命部队驻足,换过箭矢。须卜骨见状,策马来到宋宪近前,厉声道:“我大军三万,岂能被这浅河阻挡。给我冲,就是填我也要把这护城河填平。”
须卜骨此言,绝非一时冲动。汉军中十余床子弩正在上弦,此时部队绵延数十里,退无可退,唯有冲锋。
宋宪一声令下,匈奴骑兵冲锋。汉军床子弩也已上好,第二轮箭矢齐发,威力不减。
匈奴中有人畏战,皆被萨瓦拉图斩杀。斩杀之后,萨瓦拉图一马当先,带队冲锋。匈奴人见右贤王带队,士气大涨,一举冲过护城河,引火点燃战车、井阑便退。
战车井阑起火,吕布嘴角上扬。此火起码烧上一个时辰,吕布命所有部队登上城头,驱动城头上数十架投石车。
数十架投石车远程打击,匈奴部队前后无事,中部万余铁骑被投石车尽数砸成肉泥。
须卜骨此时退无可退,所幸从旁观战,反正此战带的尽是匈奴右部,又不是他本部屠各。
萨瓦拉图是右部贵族,见状痛心疾首,命部队向前后移动,避开偷石头的打击区域。
待石门樟城门之处火灭,汉军箭弩齐发,骑兵继续成百上千的倒下。直至汉军箭矢耗尽,吕布登上马头,身后依然是七百余骑。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跟我上!”吕布一声令下,七百余骑呼啸而出,面对二十余倍的匈奴铁骑,无一人面有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