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与连横谈隐秘的事情,雾公子不便在场,一直在外头等着。
她叫雾公子进来:“王爷已经服下解药,没事了,你把他带上,咱们离开。”
她的心情现在糟糕透了。
平白无故……好吧,也不算平白无故,但在她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就莫名其妙的欠了秋骨寒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得了,这让她心里堵得慌。
想当年,秋骨寒不过就是她救来的一只皮包瘦骨、奄奄一息的小狗,得仰仗她而活,现在却悄无声息的成了她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不求回报的那种,像个大英雄似的,真是令她郁闷。
而连横那个混蛋,竟然背着她做了这种事情,同样令她郁闷。
她现在不想见这两个混帐的男人。
她叮嘱了雾公子以后,也没再进屋,直接往外面走。
连横在后面叫:“夜深,外面黑得很,咱们这么久不见了,不如你留下来,陪我一宿如何?”
凤惊华装作没听见。
外头确实是深夜了,黑漆漆的一片。
凤惊华站在门口,待雾公子抱着秋骨寒出来后,道:“你家王爷还需要休息一两天才能缓过气来,在那之前,你带着你家王爷先到我的秘密宅子里避避。”
想要秋骨寒的命的人很多,凤家也好,幸亲王府也好,四周一定布满了军机处的探子,现在回去,一定会被军机处察觉,因此在秋骨寒病愈之前,先避开为好。
其实她很想独自回去,但是,说到底秋骨寒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她,她还是得保障他的安全。
“嗯嗯。”雾公子对她微笑。
笑容纯洁得在幽暗里简直要发出光来,令凤惊华觉得拒绝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犯罪。
雾公子驾马,凤惊华坐在车厢里护卫着秋骨寒,往她的秘密住宅行去。
在秋骨寒秘密治疗和养伤的这几天里,夏梨梨经历着人生最难熬的时刻。
短短数天,她就从一朵娇贵的月季瘦成了一抹细柳,大有风一吹就飘、光一照就化的趋势。
她的眼睛也因为哭得太多而受损,不得不绑上药巾,暂不能视物。
她的嗓子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无法出声。
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小姐太可怜了,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夏梨梨却坦然的接受这一切,甚至还希望自己病得重些,再重些。
她病得越重,越能帮流雪分担一些病痛吧?
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流雪承受所有的病痛与折磨。
如果可以,她愿意拿她的一切交换流雪的平安……
在这样的祈祷中,终于,一个好消息传来:“王爷没事了,今天已经回到王府了。”
这一刻,夏梨梨的唇边,泛起一抹微笑——平静的、温柔的、安详的微笑。
你若安好,一切便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