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捕头环顾一下,用手一指李鸿基,说道:“就是他!”
县令斜瞄一眼,惊堂木一拍,大声说道:“给我拿下!”一声令下,衙役哪里敢怠慢,直接冲过去两人想要抓住李鸿基,高桂英见状,侧面看了看邋遢道人,眼神中满是请求。两衙役刚想上手,就见面前飘过一人来,定睛观看,吓得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县令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们是来告状的,为何没有过堂审问就上手抓人?大明律法里有这样的规定吗?”邋遢道人一连抛出两个问题,抬着下巴,鼻孔冲着县令问道。
县令从来没见过这种人物,别人走到大堂,都会被威势所迫,不能说畏惧,最起码会收敛几分,可是看面前这个道人的样子,表情就告诉自己,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质问本官?”县令呵斥道。
“大人,我看他不是质问您,这是在藐视公堂,像这种狂徒应该直接先打三十大板!”冯捕头插言说道。
“呦呵!怪不得冯捕头在这米脂境内可以有恃无恐,原来是县令大人纵容的缘故啊!乡亲们看到了吧?”邋遢道人说完,回头冲大堂外的村民说道。
“对啊!怎么这样呢?”
“怎么能听冯捕头的呢?”
“这不是徇私枉法嘛!”
“看来这个冯捕头如此,县令大人脱不了干系!”
“……”
村民言语激烈,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议论着,时不时还会冲大堂喊上两嗓子。如此一弄,县令感觉面上尴尬,似乎有些下不来台,这么多人情绪激动,如果出什么乱子,就凭这几个废物根本也摆平不了啊!县令正在暗暗思忖,邋遢道人又开口说道。
“大人,你也看到了,事情不能光听片面言辞。为了彰显你的公正,我看还是先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处理也不迟嘛!”
邋遢道人如此说,完全是给了县令一个台阶下,县令也不傻,瞬间知道用意,立马接茬道:“那好!本官就先问问清楚!”县令用手一指李鸿基,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把事情经过如实招来!”
李鸿基闻言,看了看邋遢道人,道人眼神平静,意思告诉他照实说。李鸿基明白其用意,言辞清楚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县令听完,表情变的异常古怪。
“这么说你们确实借了赵来财的粮食?”
“是。”李鸿基回答道。
“也是立过字据的,秋收以后连本带利还清?”
“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既然是借了别人粮食,到期就应该还嘛?为何这般不讲道理,拖着不还?”县令问道。
“大人,不是不还,只是我们确实有难处!如果把粮食还给赵来财,我一村老小将要食不果腹的!”
“大胆!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自古就是欠债还钱,都像你这般我米脂还不乱了套了!本官命你,回去就把粮食还给赵来财,否则,决不轻饶!”
“大人……”李鸿基还想说话,被邋遢道人拦了下来。
“哎呀!我说你这个家伙,我都不知道这么蠢的头脑,如何坐上父母官的位置的,不会走了后门吧你?胡搅蛮缠!”邋遢道人忽然开口骂道。
众人闻言,都有些不敢相信,这道士吃了豹子胆了,怎么这样说话,难道不知道自己问的是县令大人吗?县令闻言,也是不敢相信,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大小,刚才的酒劲此时也骤然上升,变得面红耳赤,怒不可遏!惊堂木用力砸向桌面,劲力之大,吓得两班衙役全部哆嗦了一下,有些还惊掉了手中的水火棍。
“真是……,胆大包天!公堂之上,竟然口出狂言,侮辱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掌嘴!”县令说完拿了令签往堂下扔去。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自己的把控,只见邋遢道人黑棍一挑,直接带起了将要落地的令签,腕上用力,回手一甩,令签飞向了坐在堂上的县令。县令见有物体飞来,惊得下巴快要掉了下来,只见令签飞速而过,划掉了县令右边帽檐的帽翅,直接插进了身后的墙壁上。
这一下简直令人不可思议,这要是插到人身上,肯定早就一命呜呼了!县令此时全身瘫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冷汗直冒,硬生生咽了口唾沫,才算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