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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国诚就带领一班工匠,开始了改建工作。他拿着毛笔,醮着朱沙,在围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外面还画了一个圈。画完了,他退后几步,欣赏了一阵,点点头,字写得真不错,比狗爬的强多了。
众工匠点头说道:“国公子,您字真是漂亮啊。”一边说,一边准备呕吐。
“完了?”
“公子何意?”众公匠大惑,一清早让我们来欣赏你狗刨的字,我们看了,也夸奖了,还想怎么样?
“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呀?”
“拆……”
孙铁牛忽然记起了昨天国诚的说的话,二话不说,轮起铁锤对着墙就砸了一下。
国诚道:“好,铁牛,你就是木工队的队长,每月月钱翻倍。注意,围墙的立柱不能砸啊。”
众人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就这么一敲,每月就多赚1两7钱,真令人羡慕、忌妒、恨哪。同时,大家也明白国诚令出必行的性格。
国诚提起笔,走到另一块围墙,又在上面涂鸦,画了一个拆字。这回不等国诚问,李打铁就冲上去一锤子。
国诚有点可惜,心道,你也让我欣赏欣赏我的字嘛,这下好,一锤子下去,字变**子了。知道的是你敲出来的,不知道的还说我的笔有问题呢,可怜我一钱银子一支的狼豪笔呀。其实要是狼豪笔有灵的话,怕是也要痛哭的,哭的不是李打铁上锤子的速度快,而是太慢了,这么丑的字,怎么好意思说是自己写的呀。
“好,铁匠队的队长是你了,月钱也翻倍。”
“好嘞。”李打铁砸得越起劲了。
众人跟得国诚越紧了,生怕错过升职加薪的机会。
转过一个立柱,国诚提笔醮了醮朱砂,刚在墙上写了一个拆字,众人就冲将上去。这回跑得最快的是钱小锯,看来手艺高的人确实比较聪明。不过,钱小锯的运气不太好,抡起锤子刚想往下砸,就被一位老大爷抱住了,老大爷说:“孩子,这么好的围墙,可不能砸呀。”
原来,这砸墙的声音早惊动了一胡同的人,虽然昨天就知道搬来了新邻居,但大家都没太在意。哪知道这一伙人,一大清早就闹这一出。大家看到这整齐而美观的墙在这伙暴徒的手下变形倒塌,心中直叹可惜。本来大家以为这家人只是想把门开大一点,哪知他们是块块墙都砸,所以大家越来越怀疑这家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当他们砸第三块时,一位热心肠的老大爷终于忍不住上前去制止了。
钱小锯极力挣扎,虽然老大爷力气不大,但成功地减缓了钱小锯的速度。“咚”的一声,另一只铁锤抢先和墙面发生亲密接触。
“老大爷,你把我工资降了一半了。”钱小锯垂头丧气地说。
老大爷认出了这伙人是匠人,砸墙多半是主人的命令,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一半是多少呀?”
“一半是……”钱小锯刚想说1两7钱,忽见国诚盯着他,想起昨天听到的规矩,忙闭嘴不言。
国诚点点头,问砸墙的那位:“师傅高姓大名,是何种工匠。”
“不敢,小人周平,是个瓦匠。”
“好,你就是泥瓦匠的队长了,工钱翻倍。”
钱小锯也不和老大爷吵了,因为他发现如果这一锤是他砸的,工钱也未必能翻倍。国公子这是在选工匠队长啊,孙铁牛已经当上了木工队长,自己怎么能再当上木工队长,俗话说天无二日,一队怎么可能出现两个队长?
接下来,国诚在所有的位于文昌宫胡同的围墙上都写了拆字,工匠们争先恐后地冲上前“乒哩乓啷”地拆起围墙来。写到最后一个拆字的时候,落在墙上的是一个小手握住的锤子,仔细一看,原来是朱由检也来凑热闹了。国诚忙拉住了,说道:“阿检,这活你可不能干。”
朱由检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国诚想,要给阿检进行科学教育了。国诚四下一看,地上有许多拆下来的砖头,于是把砖头一块一块地摞起来。
“阿检,你来敲一下这堆砖头的中间,注意,别砸到脚。”
朱由检用锤子敲了一下砖头,砖头毫无悬念地倒了,不是国诚事先提醒,真要被砖头砸到脚的。
“阿检,你年龄还小,个头不高,只能砸到围墙的中间,上面的砖头一倒,肯定会压到你的。来,我们进去,让你看更好玩的东西。”
王承恩看到国诚成功劝阻朱由检砸墙,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老朱家的固执可是出了名,越是劝,越是来劲,所以王承恩看到朱由检在砸墙,心中忐忑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三人走进房间,国诚掏出一块手巾,王承恩呵呵一笑,道:“这手巾我有几百条啊。”
国诚把手巾丢进脸盆里:“王公公,你拧一把手巾,看看与你那几百条手巾有什么区别。”
王承恩试着拧了一把手巾,手感很不错,不像自己手巾那样滑滑的,流下的水量也特别多。他喜道:“这手巾,这手巾,国公子,送咱家一吧。”
国诚道:“做出来了,一人发十条。阿检,你拿它洗下脸。”
阿检依言用手巾洗了一下脸,这一洗,他觉得脸干净了许多,什么油腻、污垢统统不见了。他拿着手巾,简直是爱不释手。
朱由检和王承恩一起仔细观察手巾,发现这条手巾大小、质地和一般手巾别无二致,只是上面有许多突起的棉线,原来吸水和洗得干净的秘密全在这棉线上。
“这是我设计的新式手巾,我把它叫做毛巾。王公公,昨天应该来了不少匠人的家眷吧,你等一下安排一些女红好的来做这个毛巾吧。”
“好的。不过国公子,我们做出这个毛巾以后,可能会有不少的人学着做,毛巾的工艺不算复杂,恐怕学的人多了,我们的货就不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