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自流,放浪形骸。他可以肯定自己也能过上比较不错的生活。至少从他自身的角度来讲,想要无忧无虑地混混日子,当个地主什么的,在目前的状况之下也绝非一件难事。
只是自后世而来,目睹了这个时代北地的惨象,又接触过那么多劫后余生的人,他真的是非常想为自己,也为他们,舍命去搏一把。争取让这个时代因他的到来,而变得不那么惨,也为他接触到的这些劫后余生的人,争取一个更远大的前途。
两世为人,李延炤不想再过得得过且过无所作为。反正如今这条命也算是捡来的。不如捐弃此身,做点不一样的事情来,没准能稍稍撬动一下历史轨迹,也为这个位面中的众人争取到活得更好的机会呢。
廖虎派出了一位骑兵队率,护送李延炤一行人出城去秃发部营地。陶恒让手下士卒去街市中,匆匆置备了几日干粮,而后这一行人,便在那位骑兵队率的带领之下,出城向西北方向而去。
陶恒手下的士卒,看着那些西平军骑兵身上的铁甲,个个都是露出艳羡不已的眼神。李延炤敏锐地观察到他们眼神中透露出的浓浓渴望,便转头向着他们沉声问道:“羡慕?”
士卒们见李延炤一脸严肃地问话,都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个个垂下头去不再言语。李延炤也抬头看了看那些西平军身上的筩袖铠,而后回头轻笑道:“不用羡慕,以后你们都会有!”
那些骑卒们闻言,皆是抬起头,却看到李延炤一脸认真神色,他们心中也没来由地逐渐振奋起来。
西平骑卒们带着李延炤一行人出郡城之后,又向西北方疾行半日,而后绕过几座大山,自山谷中又折向东北方向行了几个时辰,便在入夜后的酉时到达了草原上秃发部的营地外。此处已是位于湟水上游。然而河湟之地的丰美水草,仍是滋养着在其中生活的各部落族人。
秃发部叛乱失败后,鉴于首恶已诛,余者部众便被安置在了此处。此处正位于长宁与临羌两县左近。自上次叛乱结束之后,州治便着力加强了西平郡与下属各县的武备,用意正是监视防范这些异族部落。
到达营地外之后,那些西平骑兵们喘了口气,而后领头那名队率便独自驱马向前,点燃手中火把,而后拿着火把在空中转圈,以为信号。未过多久,那队率便看到营地望楼上,也是举起一支火把,转圈回应者,那名队率方才返回,而后招呼李延炤等随他一起入营。
众人到得营门前,只见数名部落族人一起合力打开了门,见到那队率,却是一副笑脸,领头的一名中年族人开口问好,竟是流利的汉语:“将爷好久不见,此番前来,便歇息片刻吧。”
那队率摆摆手,而后又指向李延炤道:“无妨,只是从广武郡中来了几位同僚,想与你们头人谈谈买卖。”
那中年族人闻言,便转头对身边另一名年轻族人吩咐了些什么,这年轻族人便上前引着那队率,以及他与李延炤属下一众士卒向旁而去。士卒们见李延炤微微点头,也纷纷跟在西平骑卒后面而去。陆陆续续有部落族人前来牵过他们手中的马缰绳,而后往马厩集中看管起来。
那中年族人对李延炤抱拳躬身道:“将爷既来此与头人谈买卖,便随我前来。”言罢自在前方引路。李延炤便跟了上去。先前陶恒见众士卒都在李延炤的示意下往一旁去休息,也不放心李延炤一人前去见那部族头人,便跟在李延炤后面,向着头人所居的大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