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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河南，依然有丝丝寒意，尤其在黄河岸边，河风激烈，荻花如雪。

渡船、扈从在远处等待，马悍与万年公主牵马并肩而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辽西白狼水边，每一次出征前，十里相送、日望还的情形。

万年公主戴着一顶帷帽，系着一领鹅黄夹层大麾，纱巾飘飘，大麾翻飞，意态悠闲地依傍着夫君，缓步而行。

忍了很久，马悍终于还是问出口：“你那领白狐裘呢？”

“献给皇后了。”万年公主道出令马悍心惊肉跳的答案，“我在辽东冷惯了，回到雒阳，没有丝毫冷的感觉，那狐裘几乎不怎么穿。倒是皇后不耐寒，不如送给她……说来也怪，也不知是不是这狐裘之功，自从岁首夜宴之后，这几个月来，我发现皇后脸上笑容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关心军国之事。比如你要出征河北之事，她就向我问了好几回……”

“咳咳咳……”马悍似乎被风呛了。

万年公主却会错了意，以为马悍在提示什么，赶紧道：“我知道你定的规矩，绝不会将军事行动向无关之人泄漏……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你此次出征细节，同样一无所知。”

马悍干咳一声，岔开话题：“其实也没什么好泄漏的，邺城那边，想必早就得知消息了。袁氏门生故吏遍天下可不是说说而已，他们要什么消息会得不到？”

万年公主忧心仲仲：“袁氏若出城拒战，我相信你可轻易取胜，但攻城之战，最耗时日。那邺城我虽没去过。但甄氏姊妹却经过几回。据她们所言，城高壕深，并有城，叠墙数重。重兵守卫，城内储谷万，又引漳水护城，堪称河北第一坚城。倘若围城，不知耗时多久……”

嗯。正如夫妇二人所议，这一次，马悍要亲自领兵，攻取河北，扫平二袁。

欲灭二袁，必先灭袁尚；欲灭袁尚，必先取邺城。这是马悍及其智囊团，以及一线将领们一致得出的结论。而扫平河北，涉及到包括龙狼军在内的风火山林诸方面军配合作战，除了马悍亲自指挥。无人能替代。所以，此战马悍必亲征。

邺城是袁绍经营近十年的老巢，城池坚固，防守严密。历史上的曹操，虽多次出征邺城，亦屡攻不下，劳师无功。直到最后一次，采取掘堑围城之法，发狠要耗上半年，把城的军民全困死。结果还是靠城内生变。守将审配之侄审荣叛变，打开城门，放曹军入城，此城方告陷落。

也就是说。即便以历史上官渡之战后兵强马壮、名将如云的曹操，正面硬杠，也无奈邺城何。

这时代的攻坚战，基本就是一个字：耗！

马悍望黄河北岸，目光仿佛透过云雾深处，看到那座河北坚城。深吸一口气：“我耗不起，所以，只能做一件事——破！”

……

四月初，马悍渡过黄河，抵达河内荡阴（即汤阴）县。在此之前，河内守荀攸已先一步到达荡阴，进行战前布署。

荡阴距邺城不过二里，骑兵一日夜即可杀至。不过此次马悍并未动用多骑兵，甚至直接参与攻城的军队都不多，不过万余人马。

此次马悍攻邺的布署是：赵云的龙狼疾风军出二千骑兵，从北面压迫中山国，使之无法分兵南下；东郡守张辽率千步骑渡河进驻黎阳营，牵止邺城南面防线之内黄、繁阳、阴安之敌；平北将军张燕则奉命出井陉，向常山国施压，令其不敢妄动；而东面的史慈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他往平原一坐，就足以使袁谭不敢有半分动弹了。

如此一来，袁尚可动用的兵力，除了魏郡一郡外，只有赵国与钜鹿而已。但可悲的是，这两个郡国也很难给予其支持。赵国近行，时常受黑山军袭扰，尤其在这敏感时刻，更不敢轻易分兵。而钜鹿居四方之中，似乎没什么威胁，但是且慢，钜鹿与安平、清河大面积接壤，当此兵临城下之际，袁尚不光怕被马悍吞掉，更怕被其兄袁谭从背后捅一刀。所以钜鹿的兵马必须用来防范袁谭，一兵一卒都没法南调。

至此，马悍对邺城的大包围已完成，袁尚再不可能象历史上那样到处蹦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