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另外一角,范天雷看着外面正打扫卫生的新人苦笑。这时,龚箭走进来,敬礼:“参谋长。”范天雷还礼,笑笑:“来得真快,进入状态了?”龚箭笑:“没想到你会把我调来,我还以为真的会改行呢!”
“想改行?哪儿那么容易?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要组建的时候,我就把你的名字报告上去了。之所以现在才调你过来,是因为之前你带过的三个兵都在参加特训——如果那时候你来,他们在精神上会有依赖感,不利于他们的成长。”
龚箭看着范天雷:“参谋长,我都懂。”
“你来了就好了,陈善明是这个小组的指挥官,但是他还担任孤狼特别突击队队长,所以平时你的责任就重一些,军政一把抓。三年前我就想把你调过来,无奈你们集团军首长不放人。现在你们划归海军陆战队,趁他们还没注意到你,我赶紧把你挖过来。”范天雷狡猾地笑,“当年你来受训,我就想挖你过来了。你以为,你能逃脱我的手心吗?”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逃不掉,很高兴正式成为你的部下!”龚箭举起右拳。
“——同生共死!”两个人的拳头,终于碰在了一起。
宿舍里,队员们迅速地整理着内务,只有宋凯飞还在磨叽:“搞什么啊?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内务啊!我在军校都没搞这么仔细过!当这儿是新兵连啊?”王艳兵听得不耐烦:“得了得了,赶紧干活吧!瞧你那被子,那是当兵的被子吗?”
何晨光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废牙刷,王艳兵看着:“不是吧?都不是新兵了,还真的去啊?”何晨光看着他:“现在咱们这儿没新兵,自己不干谁干啊?”
徐天龙苦笑,接过一支牙刷:“走吧!干活了!”宋凯飞还在叠被子:“干什么活?我不正在干活吗?”
厕所里,五个人拿着牙刷,正吭哧吭哧地清理污垢。
五个人在宿舍里站得笔直,一眼看过去,整齐划一,全都是豆腐块,内务非常标准。龚箭走进来,冷冷地戴上白手套。五个人不敢吭声。龚箭伸手,直接摸进了床的缝隙。五个人都傻眼了——里面都是灰尘。龚箭面对大家:“还需要说什么吗?”
都不吭声。
“铁的纪律,从生活细节开始。我知道你们特训的时候顾不上这些,散漫习惯了。我不责怪你们,只是提醒你们以后要注意什么——细节,任何的细节。如果没有注意细节的习惯,上战场是一定会死人的!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五个人大喊。
“重新搞,达到我的标准才算合格!”龚箭转身出去了。五个人面面相觑,急忙开始重新忙活……
夜里,基地操场上,五个人赤裸着上身,排成一排,蹲着马步。月光洒下来,五个人的光头锃亮。龚箭走到他们中间质问:“今天,你有没有尽心尽力?你有没有违反部队的规章制度?你有没有愧对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光荣称号?你有没有偷懒耍滑?”几个人闭目冥思,不吭声。
“都好好问问自己,以后这就是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的规矩!你们都是从几十万作战部队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悍将,自然要做模范军人!所以我对你们的要求会更高,更苛刻!当你们离开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时,我希望你们能够像种子一样,在不同的部队生根发芽!明白吗?!”
“明白!”几个人怒吼,声音在空荡的操场上格外响亮。
苍茫的群山,郁郁葱葱。特战靶场上,各种特殊的靶子林立,各种武器、特战装备等摆在队列前面。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的队员们束手跨立,精神抖擞。龚箭和陈善明亲自带队,站在排头。范天雷抬头看表:“该来了!都打起精神来!这可是我们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第一次在首长跟前亮相!”队员们昂首挺胸。
远处,一队高级越野车风驰电掣,掀起一片尘土,高速开来。
车门打开,陆军副司令朱世巍中将走下车,肩上的将星金灿灿的。紧接着下来的一串少将大校都是跟班,旅长和政委都陪在旁边,唐心怡和顾晓绿也跳下车。队员们肃立,一动不动。何晨光的眼瞟了一下,继续目视前方。
范天雷跑步上前,敬礼:“报告!首长同志,中国陆军狼牙特战旅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集合完毕!请您检阅!”朱世巍还礼:“开始吧。”
“是!”范天雷让到一边。
朱世巍走在前面,看着七人小组军姿整齐:“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七个人的小队伍,口号喊得地动山摇,声音在群山之间回响。
“嗯!精神面貌还不错!”朱世巍点头,走到队尾。李二牛戳得笔直,紧张地憋着气。朱世巍看他,笑:“小鬼,有点儿胖啊!”
“——首长胖!”李二牛脱口而。
朱世巍一愣,周围的人都憋住笑。李二牛傻眼了,目瞪口呆。朱世巍看着他,爽朗地笑了。李二牛紧张道:“首、首长,对不起,俺……”朱世巍笑笑:“没关系,没关系。你今天汇报的科目是什么啊?”
“报告!营救匪徒!”
众人哄堂大笑,朱世巍也笑坏了:“有创意啊!出动解放军,去营救匪徒?”李二牛汗都出来了:“俺,俺错了……”
朱世巍顺手抄起一把85狙击步枪,娴熟地检查,扔给李二牛:“来!就从你开始吧!”李二牛看看:“首长,这,这不是俺的枪……”朱世巍笑笑:“战场上,拿别人的枪就不能打了吗?”
“报告,首长,俺错了……”
“请首长点靶!”范天雷大喊。
朱世巍看靶场:“200米,人质移动靶。”
李二牛看看何晨光和王艳兵,两人点点头。李二牛一咬牙,走上前去。远处,人质靶开始移动。李二牛上膛,开保险,坐姿瞄准。众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李二牛呼吸紧张,汗水从眼皮流下来。他一咬牙,扣动扳机——“砰!”李二牛闭眼,不敢看。
朱世巍拿着望远镜,嘴角一丝苦笑——人质眉心中弹。朱世巍放下望远镜,无奈地笑笑:“你成功地营救了匪徒。”所有人都没笑,知道这时候不该笑。李二牛委屈地站起来:“报告……首长,这不是俺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