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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肖扬的记忆当中，日本人对养生之道是非常讲究和注重，虽说实际上都是源自中华文明五千年源远流长的饮食文化，不过到了近代，国人刚刚经历了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哪里有什么精力去追寻养生之道？所以饮食文化目前在国内，还没有那么讲究，只是从吃得饱，演变成吃得好罢了。

所以山野菜出口的第一站，就是日本，这是肖扬早就在心里盘算好的。现在飞扬集团的各种菌类植物，在日本的销售已经相当火爆了，虽说受经济危机影响，日本方面的经济也多多少少有些萎缩，但总的来说，对于飞扬集团出产的产品，他们还是相当认可的。

肖扬不喜欢日本人，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情，受他的影响，公司现在的高层开的车里，一辆日本车都没有。肖扬有句话全公司的员工都非常喜欢，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飞扬集团的二流产品，拿到日本市场上当超一流的产品去出售，然后赚取他们的钱，把他们当年欠咱们的，慢慢收回来罢了。

是的，肖扬是这么说的，飞扬集团也是这么做的，飞扬集团出产的一流产品，全部都在国内销售，就放在飞扬每一家门面店上面，当作普通产品去销售。

有好东西，凭什么不先给自己人用，肖扬对各种出口产品，把好东西都给外国人，把最差的都留给国内市场，然后卖价比出口价还贵的现象深恶痛绝，觉得那些人身上基本的民族心都丧失了，说得好听点，就是他们奴性太强，好东西总想着给主子留着，也不知人家认不认他们这条狗。

五月初，和煦的春风吹遍东北大地，杨树柳树都添上了新绿，一场急急的春雨打在刚冒出嫩芽的杨树上面，焕发出了莫大的生机。

肖扬坐在韩梦茹的办公室里，轻轻拥着她，看着外面的雨中春色，肖扬轻笑着说：“还有半个多月，第一批刺老芽就可以上市了，没想到苏东那家伙还学会藏私了，去年他普及了那么多地方，竟然说自己成绩一般，这小子，嘿。”

韩梦茹很喜欢靠在肖扬怀里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心，觉得两人就这样最好，不需要太多甜言蜜语，也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最重要的，就是那种：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是啊，当他说今年的产量大概能有五十吨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呢，”韩梦茹雪白细腻的脖颈被肖扬的哈气弄得有些痒，轻轻动了一下，然后说：“今年退耕还林工作顺畅多了，很多老百姓，一听是飞扬公司的，立马就愿意签合同，甚至，还有不少咱们没有推广到的地方，已经自发的开始了退耕还林的工作，有些人还打电话过来问这样可不可以也跟他们签订收购合同，我发现，那些农民倒是很愿意相信我们啊。”

肖扬的手在韩梦茹纤细充满弹性的腰上轻轻抚摸着，偶尔掠过那没有一丝赘肉的平坦小腹，让韩梦茹晶莹如玉般的脸上泛起几缕红晕，笑着说：“有利益的事情，当然都喜欢了，老百姓都不喜欢听空话、套话，有些地方政府的官员，一天到晚的，想着的就是怎么丰富自己的腰包，怎么能往上爬，唯一空余出来的那么点可怜的时间，要么出去大吃大喝，要么应付领导检查，这样的官员，是得不到老百姓的认同的，而咱们不一样，咱们不是官，咱们是商人，老百姓之所以愿意相信咱们，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咱们虽然可以把他们的产品卖到更高的价格，但却是实打实的会付钱给他们，而不会出现打白条的现象。”

韩梦茹这两年对农村地区的了解也逐渐增多起来，闻言叹息了一声，说：“以前还真不知道老百姓的生活会这么苦，刚开始到农村的时候，我的感觉就是农村多好啊，有新鲜空气，到处都是绿色，在这种地方生活，那还不跟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样啊。”

肖扬笑了笑，说：“是啊，你这就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的通病了，第一次到农村的城里孩子，都不会感觉生活在农村有多么不好，反而他们会认为这地方很好，很舒服，以至于很多农村人认为这是城里人矫情，装大尾巴狼，其实，不是这样的，这就是生活环境造成的差异，当城里人在农村生活几天之后，就会发现不方便，首先，想买点什么东西，买不到，货品不全，终究不如城里方便的；然后就是，吃的水得手动打水，农村都是井水；上的厕所是露天的，冬天冻屁股，夏天被蚊子叮，还得忍受难闻的味道；吃饭的时候得烧火，第一次看见会说这多好啊，多自然，多原始……嘿，在那环境待两天就知道了，天气不好的时候，一烧火屋子里都没办法待人，全都是烟……”肖扬深有感触的叹息一声，然后说：“人说社会责任心都是随着地位慢慢成长起来的，说真的，从前的我，一心想的就是如何让我爸妈生活的舒心，愉快，然后身体健康，让我一家人就算是在农村，也要跳出靠天吃饭的这个圈子，而且，永远都不在进去！”

肖扬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一片坚毅的神色，韩梦茹转过身来，轻轻的靠在肖扬的胸膛上，说：“你做到了。”

肖扬笑笑，嘴巴里虽有苦涩，不过更多的是一种骄傲：“是啊，我做到了，我的爸妈现在都很快乐，也许原本不应该出现的妹妹，现在也身体健康，长的还那么漂亮，按说一个人赚到上亿的金钱的时候，那么金钱实际上在他的眼里，就应该是一串符号了，真的，没有太多的意义。”

韩梦茹点点头：“这种感觉我也有过，虽说我从小生活条件就很好，但当我自己做公司，靠自己努力，”说到这，面容有些羞涩：“当然，我的身份注定了，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比别人容易十倍，甚至是百倍，所以说，从这方面来看，我不如你，很多人把咱们两放倒一起比，其实我知道，那对你是不公平的。”

肖扬看着韩梦茹清澈如秋水的眼眸，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傻丫头，怎么还在乎这个？被人喜欢说什么说去就是了，只要咱们自己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那就足够了。”

肖扬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韩梦茹有种被宠溺的感觉，这个从小就没得到过什么父爱的女孩，在心里早已把肖扬看成比她大很多的男人，而不是像事实那样，肖扬小她好几岁。所以，韩梦茹心安理得的被肖扬当成小丫头，偶尔也会在肖扬面前撒撒娇。

“当然了，我们当然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说起来，这次过年回家的时候，我爷爷特意提起你，然后说你很不错，成了一名企业家之后，勇于担负起了一定的社会责任，还说咱们如果能解决了东北水土流失的问题，那将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给自己积了莫大的福德。”

“啊？”韩梦茹最后一句话吓了肖扬一跳，“老爷子不是共产党员，无神论者？怎么也有积德这一种说法？”

“切。”韩梦茹白了肖扬一眼：“就你说的，积德只是做善事的另一种说法，要按照你的逻辑，做好事还就等同于迷信了？”

“嘿！”肖扬笑了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韩妹妹对家人的维护，其实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这点，就算她不想承认都不行。“是啊，以前总是在想，如果自己有钱了，他人死活管我屁事儿，我不去害人，但也没必要抱着一幅大善人的心态吧，直到自己走到那个位置，才明白什么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确实，站在那个高度了，心态自然也就到了那种程度。”

韩梦茹有些痴迷的看着这个样貌清俊的男人，低声说：“有钱的人多的是，可能像你这样的，也没有几个，否则，国家早就发展起来了。”

肖扬笑了笑，并没有反驳，很多有钱人的确是为富不仁，但其实更多的企业家，社会责任感还是很强的，当然，就因为其中有那么一小撮不负责的，端的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造成民众心理那种：有钱人没有好东西的印象。

电话这时候响起，是远在日本的谢昌文打来的。

“老板，你答应的山野菜什么时候能过来啊？”谢昌文在电话那头大声说道：“小日本老得意这东西了，纯绿色野生蔬菜，在日本的价格是无法想象的高啊！这里面的商机太大了，老板，我和佐藤都等不及了！”

肖扬笑了笑，说：“忙什么，让他们盼去，你给我说说，刺老芽这样的山野菜，在日本一两能卖多少钱，直接告诉我人民币就行了。”

“嘿，老板不愧是老板啊，奸商的典范！”谢昌文跟肖扬熟了，偶尔也打趣下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老板，“按两卖，确实高明，按照日本目前的市场来看，一两精致的刺老芽，大概能卖到七八十，将近一百块钱吧！当然，我们必须自己深加工下，一定要保鲜，保证无公害才行！”

“哪里来的公害，他们的检测标准还能高过了咱们的不成？”肖扬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无公害的标准本来就是飞扬集团提出来的，如果说他们自己的产品都被卡在海关的话，怕是打的，不光是飞扬集团的脸，所以这么多年来，肖扬一直坚持着宁可咱们的产品放在库房烂掉，也不能让它不合格。

谢昌文说这话，是知道这些刺老芽实际上是人工种植的，不过反正是长在山上的东西，谁在乎呢，如果说不打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东西人都喜欢吃，虫子没道理不喜欢的。尤其是嫩芽的时候，成群的天幕毛虫，还是很喜欢去赏光下可口的刺老芽的。但控制在无公害以内，以目前飞扬公司的雄厚力量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了。

现在飞扬集团的实验室，已经把研究方向延伸到跟农业有关的各个领域，那群当年第一批来的老爷子，有几个已经去世了，肖扬在惋惜之余，也拿出大笔的丧葬费，让那些家属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扬一声飞扬集团厚道。

他们都知道，老人那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毕竟他们在飞扬集团的时候，得到的待遇跟部级干部都差不了多少了，让他们的子女都跟着眼红，有专门的私人保健医生，每天吃的东西都是绝对的绿色精品外加保健，工作时间随着心情定，如果身体不怎么好，还可以安排去北戴河疗养……一系列的举措，经过了那些家属们的实际考察之后，使得那些原本有些微词的科学家的家属，都承认，在飞扬集团，肯定比在自己家过的舒心，照顾的肯定比他们这些平时忙碌的当儿女的强！

有人走，就有人加入，很多新的农业方面的科研人员，早受够了被歧视的日子，以往农业方面的科学家，除非你能拿出重大研究成果来，从而获得国家的奖金，否则的话，清水衙门，说的就是他们了。但肖扬的崛起，同时对这些科研人员的态度，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还真有如此重视他们的地方，这些人到了飞扬，真正感受到飞扬公司的科研氛围，看到飞扬集团那些国际一流的科研设备之后，更是坚定了他们的信心，士为知己者死，这话并不是简单说说，对于这些科学家们来说，现在最愿意的一件事，就是老死在飞扬集团的研究室里，那将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老板，那可说好了，海外市场，我这得是头一份！”谢昌文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耍赖，我可听说唐总一直想跟日本市场争一争呢，您可不能厚此薄彼了。

唐总就是唐晓天的儿子唐亮，目前在经营英国公司，唐亮这人从小头脑就十分聪明，用唐晓天自己的话说就是：这孩子如果从政，十有八九会被人给算计了，所以就算唐家老爷子不爽，不过唐晓天还是坚持没让儿子走从政这条路。

毕竟，聪明的人有的是，如果自恃聪明的话，最终吃亏的还是他自己，很多时候，到了一定程度，那种所谓的圆滑、世故等，在上了层次的人眼中，简直就跟小儿把戏没多大区别，但往往太聪明的人，都太自信，这种人多半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最有名的一个例子就是杨修。

唐家虽有权势，不过能保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唐老爷子在了解了孙子的性格之后，也放弃了让孙子接班的念头，不再提这个话题。

但不得不承认，唐亮的商业天赋是无与伦比的，肖扬自己都承认，如果他没有重生的优势，肯定是不如唐亮的，很多思维的独到之处和前瞻性，让肖扬都暗自心惊，甚至有时候会无聊的去想，该不会这家伙也是重生的吧？

唐亮在英国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个小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的，只不过这家伙并不要肖扬送给他的股份，甘当一个CEO，只说等着欧洲市场都打开了，还是让他去管理就好。

也是这种家族出来的人，就算唐家十几年不认他们，也是唐家的人，又岂会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

不过最后肖扬还是给了百分之十的欧洲股份给唐亮，不管怎样，这也是一颗大树，唐家加上韩家，就算老爷子们不再了，有人想动弹飞扬的话，也得好好想想，是不是能承受得起唐家跟韩家共同的报复。

“行是行，英国那边的市场目前暂时还没有山野菜的计划，那边上市的只是无公害蔬菜和飞扬精制大米，即将上市的是飞扬一号水果，不过，我说老谢。”肖扬的口吻让谢昌文直觉的感到有阴谋，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不过怎么？”

听着老谢电话里的声音，就能想到这个其实性子挺火爆的家伙在装：“你说一两刺老芽，卖给小日本一百来块钱人民币，是不是太低了点？”

“啊？”谢昌文感觉自己都已经就够黑的了，加上日本人认飞扬的产品，更认野生的标志，日本本身的国土注定了他们没有这种东西，所以对进口来的这些精品山野菜十分喜欢，但一两刺老芽卖一千多日元，已经算是不错的价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