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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阿娇又起迟了。
晨光明媚, 阿娇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余光几次瞥向书架, 就见那话本子还放在她昨晚藏的位置, 十分不起眼。
按理说,官爷肯定没看过这话本,可, 昨晚官爷竟用了一个话本子里面描述的姿势, 阿娇既要承受官爷沉默的疼爱,又要担心官爷是不是发现她偷偷看了什么, 别提多紧张了, 可能就是太紧张, 身子也跟着紧张, 惹得官爷在她耳边哑声提醒她, 让她放松些。
阿娇耳朵发烫。
以前做这个的时候官爷从来都不会说话, 昨晚破天荒开口,竟是嫌她太紧张。
都怪她胡思乱想,官爷怎么可能看过那种书, 无非是男女在一起统共就那么多花样, 官爷误打误撞才与书里的新郎官撞在了一起。
阿娇摇摇头, 将那些羞人的画面摇出了脑海。
一日又平淡充实地过去了, 黄昏赵宴平回来, 阿娇正在厨房前与翠娘说话,听到马蹄声, 阿娇抬头, 就见官爷翻身跳下马, 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阿娇疑惑地看着官爷。
赵宴平转身往里走,阿娇终于看清他抱了什么, 一只耷拉着双耳的黑毛黄腿小狼狗!
她昨日才提出想养狗,今天官爷就抱了狗回来,阿娇喜不自胜,小跑着来到了官爷身边。
她眼里全是笑,是赵宴平从未见过的灿烂无忧,像个单纯的小姑娘。
“衙门里那两条狗就是从常伯家里抱的,下衙后我去常伯家里拜访,发现他们家又养了一批狗崽儿,多的都被别人抱走了,只剩两只,常伯听说我要养狗,送了这只给我,已经三个月大了,以后咱们吃什么,剩点给它就行,很好养。”
赵宴平抱着狗,一边让阿娇摸狗,一边解释道。
小狼狗很精神,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阿娇,阿娇试探着伸手去摸,小狼狗便仰头追着去舔她的手,阿娇怕它的牙,嗖地缩回手。
“哇,哪来的小狼狗?”
翠娘从厨房出来,见到小狼狗,惊喜地跑了过来。
赵宴平将狗交给翠娘,他去外面牵马,暂且先将大门关上了,免得小狼狗还没有养熟,跑出去。
阿娇、翠娘围着小狼狗转,赵宴平自去舀水去后面洗。
等赵宴平洗完过来,阿娇已经敢抱着小狼狗玩了,只不过小狼狗太热情,阿娇躲闪不及,被小狼狗舔了好几次脸。
赵宴平微微皱眉,让她将狗放下来。
阿娇一脸狗口水,要去洗脸,结果她去哪儿,小狼狗就跟着去哪儿,赵宴平去挑狗时没注意,现在往狗下面扫一眼,是条公狗。
阿娇洗脸,赵宴平找到一条绳子,再用布带做成狗项圈,前后院看看,寻思着将狗拴在哪里合适。
“官爷为何要拴它?”阿娇一出来,就见小狼狗正试图将脖子上的绳子甩下去,瞧着挺可怜的。
赵宴平道:“街上常有小孩子,万一狗跑出去,咬了人怎么办?”
阿娇立即赞成拴绳子了,指着后院道:“那就拴后院东墙墙根下吧。”
拴在那里,只要朱时裕爬到墙上,就会被小狼狗发现。
阿娇养狗是为了防表哥,赵宴平以为她想防贼,觉得拴在后院大门口附近更合适,一般贼都会从北墙翻进来。
阿娇坚持拴在东边墙下,而且离东屋越近越好,说话的时候,她忍不住瞄了几眼墙头。
赵宴平才办过寺庙小和尚偷香油钱的案子,人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就容易看向那里,阿娇频频看向东墙,说明她更担心贼从东墙翻过来。但东家住着朱家,她的亲舅舅家,她是怀疑朱家有人会翻墙?
朱家四口人,老秀才朱昶不是那种人,朱双双年纪轻应该也不敢,如果是金氏,后院地窖里有胭脂,东屋里有银子,金氏的确有动机。如果是朱时裕……
赵宴平凤眸微敛。朱时裕大概不会偷财,但阿娇还住在朱家时,朱时裕曾企图染指阿娇,如今这小子中了秀才,街坊们都捧着他,朱时裕会不会色胆包天,又想翻墙过来欺负阿娇?
有了怀疑,赵宴平忽然记起来,在何二爷送秋月、丹蓉过来之前,家里是翠娘兄妹去摆摊,老太太经常去河边纳凉,家里岂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只有阿娇一人在?
在金氏偷胭脂、朱时裕觊觎阿娇之间,赵宴平更怀疑后者。
赵宴平不动声色地在东墙跟下固定了一根木桩子,将小狼狗绑了上去,吃完饭还要给小狼狗搭一个半人高的小棚子,遮日避雨用。
阿娇坐在后屋门口,看着他敲敲打打地给小狼狗盖房子,官爷神色冷峻,但沉默做事的官爷自有一种令人着迷的吸引力,就像做那种事的时候,官爷虽然不说话,可他粗.重的呼吸,发烫的双手以及全身迸发的力量,都让阿娇死在他手里也甘心。
“小娘子,你脸怎么这么红?”
翠娘给哥哥、秋月送完饭回来,见小娘子呆呆地坐在这边,她好奇地走了过来。
翠娘一说话,赵宴平朝这边看来。
阿娇心虚,轻轻打翠娘一下,忙不迭地躲屋里去了。
翠娘一脸莫名。
小狼狗朝她汪汪叫了几声。
翠娘生气道:“我是家里人,你朝我叫什么,再叫我不给你做饭了!”
小狼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再看向抱它回来的男主人。
赵宴平低头,继续做事。
翠娘凑过来,笑着道:“官爷,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威风点的,叫着有气势。”
赵宴平:“你想一个。”
翠娘摸.摸下巴,短短时间嘴里嘀咕了好几个名字,想叫雷公,打雷响亮,又觉得对天上的雷公不敬,换来换去,翠娘高兴地跳起来,兴奋道:“就叫黑炮吧,大炮多威风,哪个毛贼敢来咱们家偷东西,黑炮就像大炮似的,一叫一个响,保管吓跑那毛贼!”
赵宴平不置可否。
于是,被阿娇寄托了厚望的小狼狗从此就改口叫黑炮了。
狗棚子搭好了,赵宴平又出了一身汗,重新擦次身子,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坐在窗边看书,阿娇坐在对面做绢花,做绢花比做针线轻松一些,讲究技巧,但不是特别费眼睛。
“朱时裕是不是翻墙找过你?”赵宴平突然放下书,盯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