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长乐坊,薛槑呆住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他没想到长乐坊竟然这么大,一眼竟然望不到头。保守估计也有上百亩,坊内楼宇林立,张灯结彩,勾栏酒肆,不一而足。
这长乐坊竟好似一个浓缩的街道,只是这街道特别了些,贩卖的都是吃喝玩乐的东西。一座高台上,只见一人精赤着上身,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棍棒两端燃烧着。台下围了一些人,这些人嘴里叫好,台上那人突然张口,吐出一团火来,众人叫好声更大。
另一座高台上,是几名衣着暴露的女子在跳舞,她们红衣如火,跳动起来,便如同秋日的枫叶,在风中翩跹回旋。这些舞女甩出水袖,拂过台下那些男子的面庞,那些寻欢作乐的男子纷纷伸出手,想要趁机摸一把那些舞女的大腿,然而那些舞女知道那些人的心思,偏偏不向高台边缘走去,只把人勾得欲火焚身。
喝得半醉半醒的富家翁怀中搂着娇媚的女子,围在斗鸡的圈子外,嘴里大叫着:“给我啄,啄啊,啄瞎它的眼睛。”结果他押注的公鸡输了,他不禁心头火起,一把将怀中女子推开,骂道:“晦气。”女子摔倒在地,倒也不生气,站起来娇媚一笑,重新投入富家翁怀中,娇滴滴的说道:“老爷,不要生气嘛,奴家好好补偿你一番,保管你火气尽消。”
富家翁搂着女子,向楼上的厢房走去,心想一定要狠狠挞伐一番,才能消除心中不快。来到这里的男子,将这些女子当做泄欲的工具。在这独立的世界,他们不再遵守世俗的礼教,所以放得很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仿佛找到了真实的自我。
赛狗、赛马、甚至赛兔子的地方都各自围了一群人,那些人不找姑娘,纯粹的赌徒,为自己押注的动物呐喊。最热闹的一处,是斗蛐蛐的圆形场,它居于中央,设有专门斗蛐蛐的木台。木台周遭,里三层,外三层,给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薛槑和吴明都有些感觉,耳根有些烫。因为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子,就在他们眼前晃悠,想不看都不行,难不成自戳双眼?况且,那些女子嘴里还不时发出勾魂夺魄的娇嗔,除非是聋子,不然的话,就算堵上耳朵也未必管用。
薛楠倒没有多少感觉,在最初的新奇之后,她终于发现这些人寡廉鲜耻,好不要脸。她不愿再待在这个地方,拉了拉薛槑的衣袖,说道:“二哥,我们走吧,这里根本不该叫长乐坊,应该叫淫乐坊。”
薛槑苦笑,只是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来。他开口说道:“我们救了鲁木匠就走。”
他说着,突然听到一名短衫壮汉敲锣,众人目光向他投了过去。只见那名壮汉说道:“诸位,今日长乐坊来了一位贵客,便是金陵四少中的胡大公子。胡大公子说了,他要空手斗狂牛,诸位,押注吧。”
“胡杲?”薛槑看着台上的胡杲,惊呼出声:“那蠢货要斗牛?真是名不虚传,胡搞,真是胡搞。”
对于活得不耐烦的胡杲,薛槑已经彻底无语,对旁边的吴明和薛楠说道:“我们不妨看看那纨绔要玩什么花样?”薛楠拍手,说道:“我早就想斗牛了,没想到胡杲身手平平,竟有这样的勇气。”
吴明嘀咕道:“究竟是初生牛犊、勇气可嘉,还是自寻死路、自不量力?唉,这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少爷,真不能用正常眼光看待。”